“祖母,您说的锦衣卫指挥使,可是穆珩,穆指挥使?”时澜洳仔细确认。 袁老夫人笑着说:“正是,所以啊,不会有人敢造次的。” 袁梦娢却感到惊奇:“怎么,妹妹难道认识他?” 时澜洳并不想与她多言,淡淡的说:“不认识,只是听闻过罢了。” 于是,祖孙三人就这样闲闲淡聊着,不知不觉间便出了城。再山山水水的看上一程,锦园,也就到了。 时澜洳搀着祖母下车,看见园门上驻守着两班锦衣卫,整肃凛然,将园子守得壁垒森严。 只是,不见那人的身影。 正琢磨着,就见园子里的侍监迎将上来,问她们是要步着进园,还是轿着进园,或者会骑马的,也可以骑马进去。 时澜洳其实很想骑马,但顾及到祖母,便只能坐轿了。可祖母却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对侍监说:“老身就乘轿子进去吧。”然后看向身边的两姊妹:“你们两个要骑马还是要走路都行,只是园子那么大,别把自己弄丢喽,祖母先去正殿,一会儿记得来寻我。” 侍监却在一旁笑着说不会,“园子里随处都有侍者站班,步撵穿行,还有锦衣卫巡逻指引,两位姑娘只需赶在巳末之前进入正殿,等待午时太后驾临,与众人共进午膳。” 袁梦娢本来说要乘轿的,却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带着侍女凝香选择了步行。 而时澜洳自然是要骑马的,就是这马骑得,与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驭马的侍监牵着缰绳不放,慢步引着她前行,跟在一旁的采萝憋着笑意:“姑娘,奴婢瞧着,您莫不如下来走路吧,兴许还能快些。” 春分的节令,四处莺啼燕语,园子里姹紫千红,繁花似锦。因为坐得高,所以时澜洳能够到花树上的枝桠,也不知她何时往手里蓄了一把花瓣,趁采萝不备的时候,洒在她头顶上,幸灾乐祸的说:“让你笑话我。” 此举引得采萝急忙奋起反击,时澜洳干脆下了马,与她在花荫下嬉闹。 不远处,穆珩正带着一队人马经过,听到这里的动静,便驻足看过来,却见到了一张令他印象深刻的脸,不似临别时的愁云惨雾,如今的她笑容明媚,神采飞扬。 似乎有感应一般,这时,时澜洳也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他。 终于见到了那个,令自己魂牵梦萦的人,连忙跑上前去问候:“日久不见,穆指挥可还安好?” 穆珩却不回答她,目色疏离,依然似从前那般冷若冰霜,朝她颔了颔首后,就离去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怅然若失。采萝不明所以的追上来,拉着她说:“姑娘,这人阴鸷危险,咱们还是离他远些吧。” 不料,主仆二人刚转过身来,就被晏翎越吓了一跳。只见他手摇折扇,春风满面的与她说:“时姑娘,又见面了。” 大概是怕自己的心思被人发现,时澜洳吓得心口突突,暗想“怎么哪里都有你”,但还是走上前去给他纳礼,“小侯爷,你今日也来相看佳人吗?” 只见对面的人望了望穆珩离去的方向,才回过头来,悠悠道:“姑娘来了有一会儿了,可否遇见喜欢的郎君了?” 时澜洳不欲回答他的问题,倒是想起了,袁梦娢那日说的话,虽然她多少有点捕风捉影,但自己心中还是产生了疑虑。唉,不管他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吧,自己既然有了喜欢的人,就不应该让他心存希冀,遂旁敲侧击道:“小侯爷,你是知晓我在吴州嫁过人的,对吗?” 晏翎越收起折扇,很不以为然的说:“你那是被迫害的,做不得数。再者,你不是同我说过,新婚当夜,穆指挥救下你了吗?” 时澜洳与他错身而过,往前方走去,用手拿开挡在额前的桃树枝,说道:“话虽如此,但外人却不知晓内情,如今我的名声,在吴州城已经被坐实,总有一天会传进京师里,到时候,就算我浑身长满了嘴,也解释不清楚。倘若,” 说着,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见他跟在后面,方才继续,“倘若我今日揣着明白装糊涂,与人相看,议了亲,那岂不是要连累人家,与我一起当笑柄吗?所以,小侯爷就莫要再提我寻郎君的事了。” “哦?那因为这区区的误会,你就不打算嫁人了吗?要一辈子当姑子?”晏翎越笑着问。 “小侯爷,你休要拿话来噎我,若能好好的议亲嫁人,谁会想去当姑子?我这,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吗?” “那就成了,你只管议你的亲,嫁你的人,流言的事情,我帮你解决。”晏翎越一边说着,一边攀着树枝摘下一朵桃花。 可时澜洳却觉得,他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随意了,于是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与他说:“小侯爷,你是在同我说笑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