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澜洳被他这句话问了个倒噎气,突然止不住的打起了冷嗝,一个接一个,停不下来,用手捶了几下胸口,也不见好。 晏翎越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这姑娘怎么这么不禁逗,忙伸出手去,想帮她拍背顺气,却犹豫再三,也下不去手,毕竟男女有别,怕唐突了她,想着喝些水应该能好,于是招来跟在后面的者离,让他去买饮品。 者离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弄来了一壶滴乳绿,倒进杯子里,晏翎越接过去递给时澜洳,可是她连喝下两三盏,也不见好。 该怎么办呢,心道这姑娘胆真小,他平日里常唬八岁的小外甥女,也不见她吓成这样。有些束手无策啊,或者,反其道行之能奏效?突然的灵光一闪,他夺走了时澜洳手里的杯子,义正言辞的问她:“你做本侯的人如何?” 果然,这句话很管用,她突然就止住了嗝声,但却异常震惊的看着他。 “咳咳。”轻咳两声,他也异常尴尬的解释道:“你别误会,本侯的意思是,你与其跟那个冷血的穆珩为伍,倒不如替本侯效力,将你知道的内情,一五一十都告诉我,我可以助你去京师。” 时澜洳听了这话,越发震惊起来,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你怎知我要去京师?” 所以人不能妄言,为了把话说得顺理成章,情急之下就透了底。眼下只能故作镇定,于是他负手而立,道:“此地不便细谈,咱们去找个说话的地方吧。” 两人依旧决定去茶楼,寻间雅室谈话,也算方便。路上遇见几个农户,牵着驮粮的骡马,叮叮当当的与他们擦肩而过,时澜洳抬眼望了望天上的太阳,正午了。 与早晨那家临街的茶铺不同,这是一间富丽的茶楼,大堂中央搭建了一个戏台,轮番上演着说书唱戏的剧目。时澜洳和晏翎越,跟着茶房上了二楼,进了一间挂牌为品茗的雅室,推开窗,能看见楼下戏台上的演绎,视野开阔。 两人坐定,待茶房退出去把门关上,时澜洳才问:“敢问小侯爷,你是如何知晓我要去京师的?” 晏翎越心里想着措辞,为了拖延时间,强装悠然的点起了茶,将茶粉拨入建盏,扶着汤提点注水,然后幽幽看了她一眼,说:“一次死了两个朝廷要员,这么大的案子,你说牵涉其间的人事,哪怕一只蚂蚁,会有一个漏网之鱼吗?被翻出详尽的底细,是必然。”边说着边取来茶筅调膏,“更何况,时姑娘你,还是此案的关键人物。” “所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的女儿了?”奇怪,自己一向冷静,怎么到了他面前,就这样沉不住气,这问题问得很没意义,与他有什么关系。 只见对面的人神情闲适,搅动着手中的茶筅,开始击拂,白皙的指节苍劲有力,来回之间,汤面渐生绵密,然而这并不影响,他与她说话,“只要想查,顺藤摸瓜,并不难。” “侯爷手眼通天,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既如此,又何必寻我要什么内情。”桀骜的姑娘会错了意,如临大敌一般。 晏翎越用注水的空档,望着她回应:“姑娘过奖了,此案已无转圜的余地,我早已奏疏朝廷结案。只是,在下艰辛奔赴千里,来到吴州,却扑了个空,任谁都会好奇里面的玄机,我不过是要个真相而已,这有什么不对吗?”继续击拂盏中的茶汤,又说:“当日勘验现场,发现共有四人,其中二人已死,一人取证的鞋印,是你无疑,而另一人......” “侯爷好深的城府,既然心知肚明,这两日,为何还要陪我演戏?”时澜洳愤愤的看向晏翎越。 他不抬眼,也能感受到她灼灼的目光:“时姑娘,不必这样看我,我已经表明,此案已结,如今问你,只不过是求个当日的真相,虽然我已经猜到了□□成,但猜测和证实,却是两码事。” 几汤下来,建盏里的沫饽已经变得匀厚细腻,如今这最后一汤也咬了盏,大功告成,将杯盏挪到她面前,笑着请她喝茶:“来,尝尝。” 眼下确实口干舌燥,也顾不得细品,时澜洳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入口时,茶味清新浓郁,继而渐渐变淡,口齿回甘,确实有一点舒缓心气的作用,但这并不能减轻对他的敌意,明明喝的是茶,她却跟喝了酒似的,鼓起了壮士断腕的勇气,对他说: “你无需避重就轻的诓骗我,我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不会告诉你那日发生的内情。而且,我并不需要你助我去京师,没有你,我自己也能去。”说着放下手里的茶盏,继续:“你也不必威胁我,我这条性命,本就生得意外,苟延残喘活到今日,早也活腻了。” 晏翎越见她义愤填膺,实在有些摸不清头绪,这姑娘前脚刚喝完他点的茶,怎么后脚就翻脸不认人了?怪不得,皇帝常说,女人的心思很难猜。 他开始反思自己,究竟是哪句话说错了,最终扶了扶额,决定换一个策略,与其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