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北还有事, 把翟青送回侯府就离开了。 翟青回了玉茗院,“春阳,你去叫厨房热一热点心, 再煮一壶莲子银耳汤来。” “哎。”春阳拎着食盒溜溜达达的跑了出去。 春桃在外间将他脱下来的广袖外衫重新收拾起来,仔细整理好,顺便为主子把门。 “少爷,为何要奴换一身衣裳?” 小竹和翟青是打小一起长大的, 名为主仆,实则亲如兄弟,有什么不理解的直接就问出口了。 “你不觉得...侯爷似乎不太记得住人脸吗?”翟青是个敏锐的。 敏感而大胆,因为心里有猜测,所以他便立刻要想法子求证一番。 “这...奴看不出来,侯爷对下人一向是严厉的,奴都不敢直视侯爷。” 翟青其实已经基本能够确认了, 但还是想得到别人的肯定, 不然他总觉得是自己太过敏感而臆想出来的。 一次试探或许不够。 那就, 再来一次。 他平时穿青色、白色、淡蓝等浅色的衣服较多,并不长穿特别明艳或者浓的颜色。 “春桃。”翟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知道杜北到底是不是认不出人脸,但就是想做, “春桃,我是不是有件黑色的长袍?” “是, 黑色织金云锦的,不过主子不喜穿深色, 所以一直收在柜子里。” “拿出来,过两天我要穿。” 春桃看了一眼小竹,应了下来。 翟连换了一身衣服,去了燕王府。 “殿下。”翟连穿了一身淡青色的长衫, 头上簪着一支淡雅的竹簪,腰间系着一枚透粉的双鱼佩。 整个人又淡雅又少年,再加上他一双杏圆眼里满是爱慕,纯稚可人。 燕王最喜欢他这幅模样,比起女人,同为男人的翟连对他倾慕,尤其是这还是长留侯那个粗鲁的武夫喜欢的人,心里的满足简直满溢出来。 “连儿,来,瞧这幅画,本王画的好不好?” 翟连走过去,画中是一个中年女子,和燕王的眉眼有五分相似。 “再过两个月便是母妃的忌日。” 翟连夸了一句,“殿下孝顺,娘娘泉下有知,定会欣慰。” “这算什么,不过是全了自己的思念而已,好了不提了。”燕王拉着他坐下,“你这几日可有见过长留侯?” 翟连装作生气,“当然没有,他一个外室子,本就身不正,还害得殿下在大牢中受了苦,他要是不来道歉,这戏我也不想演下去了,殿下,我可不想受这个气!” “哎~”燕王很满意他为自己抱不平,但现在不是闹小脾气的时候,“你不要这样想,那长留侯,野心勃勃,又是个嗜血的,也就是对你还能有几分好脸色,本王的人都安插不进去。” “现在正是危机之时,连儿,委屈你再和他虚与委蛇些时日。”燕王劝说着。 翟连轻而易举的被他说动了,“那好吧,为了王爷,我再去他府上坐坐,找找对王爷有用的消息。” “嗯,连儿办事,本王最是放心,但千万别为了消息而让那武夫占了便宜去,本王会心疼的。” 这话要是让杜北知道,估计恶心的前天的饭都逆流吐出来了,这是什么人间油物,才二十几岁,就油成了这样。 翟连听在耳朵里,也觉得不顺耳,勉强笑了笑。 那燕王还以为他是想到杜北就心情不好,颇为得意,又说了几句杜北的坏话,不外乎杀人如麻、迫害忠良等等。 但翟连其实并不在乎什么忠良,反倒觉得杜北行事颇为干脆,不像燕王,绕了一百八十个圈子,还在原地。 离开燕王府之后,翟连突然开始怀疑,燕王真的是个好选择吗? 长留侯那么喜欢他,翟青又是个病秧子,他等翟青一死,不就可以顺利做了侯夫人? 又或者,他让长留侯帮他疏通一下,去做官呢? 世家大族为了保证嫡长子的地位和资源,一般会让族中的庶子嫁去另一家,给嫡次子做男妻,也有嫡次子或嫡幼子嫁出去的情况,但并不多见。 身为嫡幼子,翟连的选择非常多,也不一定非要嫁人,他去做官也是可以的,只是不能动用族中给大哥安排好的资源。 翟连仿佛突然一下子醒过神来,回家去思考了几日。 但他本身就不聪明,思考来思考去,都没想出什么结论来。 翟老夫人又一次收到了翟青的信,信上还是写了一些日常,太过稀松平常,唯有末尾提了一句今天要和侯爷一起出门。 翟老夫人便因为这一句,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