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锦书第二天醒来时,便看见自己正躺在卧房的榻上,旁边放着那件属于江祈安的外袍,还在散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张锦书蓦地便红了脸。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江祈安,便唤来张延龄,让他将外袍给江祈安送过去。却从弟弟口中得知江祈安竟然病了。
“殿下昨夜受了风寒,这会儿还烧着呢,爹爹刚找了郎中来开了方子。”
张锦书听了这话哪还坐得住,下榻穿好了鞋便往江祈安下榻的客房跑。还不待进门便听到了一阵咳嗽声。
听见了江祈安的咳嗽,张锦书心中焦急更甚,也不待通传便跑了进去。
彼时江祈安正靠坐在软榻上,捂着唇咳嗽。因为发高热身上烫的厉害,衣衫便也有些不整,胸前的衣襟微微敞开着,露出了里面瘦削的胸膛。
江祈安没料到张锦书竟会径直闯进来,此时反应过来,猛然拉过锦被将自己裹了个严实。不知是因为高热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江祈安整个面颊红的像是煮熟的螃蟹,一直红到了耳后。
“锦书姑娘进来怎么不传报一声……”江祈安不自在的转过头去不敢看张锦书。
张锦书见他抵触,却没想到什么。只是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昨日还叫人家‘卿卿’,今天竟然又叫‘锦书姑娘’了。好了,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让我看看。”
“不必了。”江祈安害羞的推拒着。
张锦书不顾他的阻拦将手覆在他的额头上,滚烫的温度自掌心传来,惹得张锦书不禁皱起眉:“病的这样厉害……可吃过药了?”
“吃……吃过了……”江祈安有些不自在的答。
张锦书轻柔的帮江祈安换了冷毛巾,因为这动作,两人之间离得极近。江祈安鼻腔中呼出的热气喷在张锦书的脸上,痒痒的。
“卿卿,别自责。是我这身子不争气,不是你的错。”
“你怎知我在自责?”张锦书弯起嘴角,捧着江祈安的脸认真的看了看。“自我进来,可是什么都没说。”
“眉头都皱的快要锁在一起了。还要骗我。”江祈安也忍不住笑,轻柔的用指腹抚平张锦书皱起的眉。
他在宫中这许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炉火纯青。
“卿卿,你别自责。这些天我过的真的很开心。”江祈安认真的看着张锦书,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双眸闪着盈盈的光。
“这些天你护着我,帮着我,爬屋顶也好,看月亮也罢。都是我过往十七年,想都不敢想的。”江祈安笑着,“遇见你之前,我从不知道,原来日子还可以这样过。”
张锦书看着江祈安的眉眼,也将眼睛笑成了弯月:“殿下也是,在家里病了累了,不必强撑。”
江祈安笑着伸手,在张锦书的脸上轻轻抚着,仿佛在看这世间至臻至美的珍宝。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流逝。直到门又被人打开。
张锦书和江祈安听见门外的响动,连忙分开。纵是张锦书这般的女子,在此时被打断也难免红了脸。
张鹤龄手中端着鱼汤,见姐姐姐夫如此模样眨了眨眼,才开口道:“鱼汤好了。我和延龄新熬的。殿下趁热喝?”
看着张鹤龄一脸无辜的模样,张锦书也没法子再罚他了。
脸上的烫感还未彻底消散,张锦书自张鹤龄手中接过了鱼汤,轻轻吹凉才喂给江祈安。
小小的孩子尚还对男女之事不通,便只托腮在一旁看着:“好喝吗?”
江祈安发觉张鹤龄是在与他说话,一副乖巧模样点了点头,却惹得张锦书一阵发笑。
“好喝。”
“其实,本来还能煮更多鱼汤的,姐姐也能喝上一碗。可是,我和延龄刚把鱼儿带回来,就被皮皮偷去一条。可恶!”
说这话时,张鹤龄的牙还咬的紧紧的,似是还不解气。
“皮皮?”
张锦书和江祈安都有些愣神。
“就是你们带回来的那只小狸奴。”张鹤龄又解释着。
“他偷吃了我们的鱼,还要大摇大摆的在延龄面前舔爪子。延龄去打它,竟又来蹭延龄的腿,把延龄气的满肚子火气无处撒,便说它好不害臊……”
“那也不该给殿下的猫儿起这么难听的外号。”张锦书皱眉站起身要去教训弟弟,却被江祈安拉住了袖子,拉了回去。
“那小狸奴还没有名字,就叫皮皮吧。挺好的。”江祈安笑着,又喝了一口鱼汤。
“姐姐,你放心,午后我和延龄再去捉几条鱼来,炖的煮的烤的,随你。都给你吃。”张鹤龄本是因为江祈安病着才将鱼汤给了他,此时见江祈安有的吃,张锦书却吃不到,又有些心疼了。
“不像某些人,只顾着自己。”张鹤龄说罢,意有所指的翻了个白眼。
天底下的男儿都一样。讨厌的不只有妹婿,还有姐夫。
自从张鹤龄从父亲口中得知,姐姐婚后就不能常与他见面,要一直困守宫中后,那真是怎么看江祈安都不顺眼了。
江祈安听了也不气,只笑着用汤匙舀起一匙鱼汤,挑衅般喂到张锦书唇边:“鹤龄这是嫌为夫慢待了卿卿呢。也罢,你我夫妻共用一碗便是。”
张锦书见自己面前“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