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少。
我拿水草把四条大黑鱼串起来,挑起打好的水草,往村里跑。
伙房里做饭的人看到我拿回来的四条大黑鱼,也非常高兴, 问我是从哪里搞来的,我告诉他们,我打柴的那个湖水干了,里面一定有好多黑鱼。
我说,今天晚上我们可以改善一下生活了。我叫伙房的人把四条黑鱼都煮了,煮了一大锅黑鱼汤。
天黑了,民工们回来了,伙房的人把湖里有黑鱼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许多的民工都拿起麻布袋就往那个湖跑,结果他们都满载而归。
于是更多的民工都去那个湖里捉黑鱼,他们都搞回来一麻袋一麻袋的大黑鱼。
他们都说,这一回可发财了,这么多鱼很能卖些钱啊。
有人问是谁发现那湖里有黑鱼的,伙房里的人说,是之华老师发现的。
于是有几个民工就来问我:“是你发现的?你搞了多少?”
“我搞了四条?”我正和几个曾经的大队宣传队的民工在喝酒,吃煮好的黑鱼汤。
其中一个姓雷,是锣鼓队中打锣的,他还买来了一斤白酒。
“你怎么不多搞些啊?你看他们都搞那么多,有的人搞了一百多斤呢。”
“人不能贪心啊!”我笑着对他说,“你看吧,他们一条鱼都拿不回去。”
这几个民工都说我是书呆子
忽然听到了大队长的喊叫声:“所有人都听好了啊!把搞到的黑鱼都交出来!”
民工们哪敢不交,纷纷把搞到的黑鱼交到伙房这里来了。伙房前堆了好大一堆黑鱼。
大队长得知是我最先搞黑鱼的,就跑来找我:“之华老师,是你最先搞黑鱼的吧?请把你搞的黑鱼交出来!”
“交不出来了!”我们几个把黑鱼汤吃得差不多了,我指着桌子上的黑鱼汤说,“我搞的黑鱼都在这里了。”
“怎么可能!你是最先发现黑鱼最先搞黑鱼的,怎么只搞了这一点。别人后搞的都搞一百多斤了。”
那个为我做黑鱼汤的伙房师傅过来了,他对大队长说:“真的只这么多。之华老师搞回来四条黑鱼,叫我做成了黑鱼汤,他就再没去搞了。”
大队长还是将信将疑,边往外走,嘴里还在说:“怎么可能?就搞这一点就不搞了?”
几个和我一起喝酒吃鱼的人都对我伸出大姆指说:“高!高!实在是高!”
说完,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小队长三苕爹就要我上堤了。
大堤一天天加高,越高就越难爬。
一天中午,我挑着土刚走到堤上,开饭了。
我放下担子转身到工棚吃饭,小队长三苕爹看见了,他要我把那担土挑上去再回来吃饭。
还是顾虑到高考政审的问题,我放下刚端起的饭碗,转身到堤上,挑起那担子。
所有的民工都在工棚里外吃饭。
大堤上只有我一个人,饿着肚子,挑着担子,一步一步吃力地往那高高的堤上爬。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众人都看不下去了,都十分气愤。
这一幕引起了众怒,本大队其他小队的几个队长,还有很多民工,都围过来了,纷纷指责三苕爹做得太过份。
其中一位年长的小队长指着三苕爹的鼻子大声斥责道:
“三苕,你欺人太甚了吧!没见过这么欺侮人的。”
父亲也看到了这一幕,强忍着,在一旁默默流泪。
我提醒过父亲,这段时间一定要忍,千万不要和大小队干部们起冲突。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向1978年新年献礼,元旦那天,我们大队负责修建的这一段大堤完工了。
许多年后,我经常开车经过那里,那里离滠水河大桥不远,车开到大桥上,可以看到我当年修过的那段大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