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终于没了别人,江篱猛地起身。
凑近安怀清之际,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力。
覆上男子依然安放于腹部的掌心,也像不敢相信一般,“真有了?”
“嗯。”安怀清颔首,眉眼温和至极.
他仿佛真能感受到腹中生命似的,伴随着他的呼吸而呼吸。
“早知道就不装病了!”
江篱懊恼不已,如果不是她让安怀清‘哭’,安怀清又怎会呼吸急促?
“都没来得及问御医禁忌与否?”
安怀清摇头,“回府再找太医也一样,倒是妻主,你如何得知有人给你下毒?”
“如何吗?”
江篱思绪渐远……
……
这厢宋玉好不容易追上江符。
很是不解,“你为何哭了?”
“可是遇上什么难事?只要你说,我可以帮你。”
江符摇头不语。
没人能帮得了。
是父亲……
宴会开始之前,她看着江篱抱安怀清进了偏殿,犹豫好久,还是决定敲响房门。
告知江篱小心酒水、或是吃食……
江符知道这样做是在背叛父亲。
她也不想舍弃自己父亲。
可江篱又做错什么,父亲要将她置于死地?
那日……她在书斋守候,临近黄昏才等到父亲归来。
下马车之际,马车帘幕下方伸出一只手臂,将一包东西递给父亲。
父亲想也不想接过,并问是否在秋宴那日投放。
江符距离她们有些远,听得不是很清晰,还听到世女不世女的。
能被父亲针对、又称之为世女的,整个京都仅有那么一位……
一边是生身之父,另一边是同母姐妹。
江符纠结几日,还是忍痛将此事告知江篱。
江篱乃将军府世女,如果她出事……父亲依旧难逃干系。
……
想到宴会之前的事,江篱眼神顿了顿,“江符一向跟我不睦,平生第一次跪在我面前。”
不过……事情似乎出现偏差,下毒之人并非张敬。
常乐殿主殿。
“啪!”
元安帝将矮几上的酒盏怒摔在地。
“刑部干什么吃的,这么久了还没找到投毒的人?”
天家震怒,无人不怕,刑部所有官员均跪身于大殿中央。
刑部尚书跪在最前面,都快把头磕进地板下面了。
“启禀陛下,微臣不仅盘问、也搜查了所有参加秋宴的人,可她们身上并无任何异常。”
事关将军府世女,她岂敢懈怠,恨不得把每个人都扒开层皮来查看了。
元安帝一拍桌子,“废物!”
“既是下毒,肯定有装毒之物,所有人都没出过大殿,物件怎可能凭空消失?”
刑部尚书颤声回复,“回陛下,确实没有……”
是真没有,听御医所言,世女所中之毒为千机散。
此药呈水状,得用小瓶盛装。
可她命刑部官员一一检验,大家身上根本没有瓶子一类之物。
“陛下,微臣……倒是有一想法。”刑部跪着的人中,有一人忽然说道。
元安帝看向怀宁侯府沈欣,手一抬,“说。”
“微臣以为,单单查身上并不足够,应将所有矮几都一一查看,万一……有人把一些不起眼的物件塞入食物之中呢?”
每张矮几上都有十几道菜,尤其像整鸡或是鱼一类的膳食可是能藏下不少东西呢。
听了沈欣的话,元安帝给黄云使个眼色,后者立即带人搜查矮几。
不多时,黄云便将一个手指长的弯月形短刃呈给女帝。
“陛下请看,此刀在鱼身中翻出,上面还有点点血迹。”
宫中规定,除江大将军外所有人不得携武器入宫。
而小弯月刀既小又薄,是极容易带进宫中、又很好抛弃的武器。
元安帝仅随意瞄一眼,吩咐道:“继续找,江篱乃中毒,并非武器所伤。”
黄云颔首,刚打算将弯月刀碾碎,大殿却突然跑来一名内侍。
内侍满头大汗,深色惊恐,“陛……陛下……不、不好了!”
元安帝眉头紧锁,“何事!”
内侍焦急万分,一个没停住脚,滑倒在地。
他手脚并用跪身,哆哆嗦嗦磕头,“回陛下,殿后林中……发现一具尸体。”
不知为何,元安帝莫名有种不祥预感,询道:“尸体为谁?”
内侍喉咙发干,声音嘶哑,“是……是和亲女。”
“什么?”
和亲使团一改看热闹表情,面色转冷。
“我等前来大岳国和亲,怎会遇上如此之事?”
“对,一定是你们大岳国的人对我们少郡不满!”
“是啊,席间我们少郡突然被人叫出去,是否被叫她出去之人就是……”
使团的人七嘴八舌,中心思想就一个,那就是还她们少郡一个公道!
元安帝目光瞥向黄云,后者就要离去。
使团中的一人突然拦住她,“黄统领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