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玳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萧云峥就守在一旁,眼球上带着红血丝,脸上写满了疲惫,但精神却出奇的亢奋。
“箬箬!你醒了!”
见姜玳睁眼,萧云峥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动作轻柔的仿佛她是什么一碰就碎的珍宝。
姜玳心中了然,面上却疑惑问道:
“陛下怎么这么憔悴?我睡了很久吗……”
萧云峥眼神难掩喜悦,眉目之间满是柔和与幸福。
“你睡了一天一夜,太医说你是伤心过度,需要好好休息。”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消息……”
他轻柔的抚上姜玳的小腹,声音惊喜中又带着一点儿飘忽,因为直到这一刻,他还有种自己在做梦一样的感觉。
“太医说,你有了身孕!”
“虽尚不足月,但太医的医术精湛,有九成把握你的确是怀了孕。”
“剩下一成,只待半个月后确认……”
姜玳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只略微挑眉后,便佯装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最近一直都很嗜睡,还时常嘴馋,我还以为…是和陛下…太过劳累了。”
姜玳羞涩的看了一眼萧云峥,意思不言而喻。
萧云峥有些脸热,因为他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好在之前的胡闹,没有伤到姜玳腹中的孩子。
“箬箬,朕真是太开心了,能遇到你,是朕一生之幸!”
萧云峥紧握住姜玳双手,眸中闪烁着点点泪光。
自从知道姜玳怀孕后,他激动的一夜都没睡着,男孩女孩的名字各想了几十个,但都觉得配不上他和箬箬的孩子。
恍恍惚惚间,他还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没有遇到姜玳,而是继续当着孤家寡人,他的心病越发严重,动不动就杀人,“暴君”的名头在民间广为流传。
而李博涛趁机收买人心,暗中和辽国合作,在萧国境内大肆推广神仙散……
最后,他因食入神仙散过多而死,萧国也在李博涛的掌控下,走向了灭亡。
醒来后,萧云峥浑身冷汗,久久不能将梦境与现实分离,直到姜玳睁开双眼的这一刻,他才有了真实感。
不管那个梦是什么,萧云峥都在心底发下誓言。
他要保护好姜玳,保护好他们的孩子,保护好萧国,万万不能让梦中的场景再次发生!
姜玳温柔轻笑。
“遇到陛下,也是箬箬一生之幸。”
外面守着的德安终于忍不住了,高声唤道:
“陛下,大臣们已经在大殿等了一个多时辰,就等您上早朝呢!”
姜玳这才知道,萧云峥为了守着自己,竟然连早朝都推迟了。
“陛下,我已经没有大碍了,你赶紧去上朝吧,别让大臣们等太久了,有什么话,等下朝后再说不迟……”
在姜玳的催促下,萧云峥只能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寝殿。
姜玳享用迟来的早饭时,绿浓进来道:
“小姐,邹莹在牢内传话,说,她答应小姐您的要求已经做到了,希望小姐能说到做到,放了她的女儿。”
邹莹昨天的表现挺让姜玳满意的,而且姜玳本来就没准备一直关着白初馨,不然,接下来的好戏又怎会上演呢?
“那就放了白初馨吧,不过……”
姜玳勾唇一笑,低声吩咐了绿浓几句。
绿浓一向沉稳,此次脸上却忍不住露出一丝惊讶,随后才点头离去。
宣平侯府徐家。
自从那日被白初馨强迫以后,徐温言便闭门不出,整日借酒消愁,知道李修德的死讯后,只轻嗤一声。
毕竟白初馨都能下药强迫他了,自然也能下药毒杀李修德。
是他看走了眼,没发现一向在他面前做小女儿情态的白初馨,竟是一个毒妇!
徐温言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娶白初馨进门,但一想到自己被迫睡过那么脏的白初馨,便满心抑郁,端起手中酒杯,仰头便是一大口。
恰在这时,屋外响起两个丫鬟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昨儿有个花楼女子被确诊得了花柳病,还传染了不少男客呢,听说前两日被毒杀的丞相庶子,便是那女子的常客!”
“天啊!这么说,那个丞相庶子岂不是也被传染了?”
“谁知道呢,反正人已经死了,但我记得,那个毒杀亲夫的白家二小姐,似乎是因为和丞相庶子私会被发现,才被陛下勒令成婚的,她要是得了花柳病,肯定是被丞相庶子传染的!”
“这名门世家的公子和小姐,怎么比我们这些身份低微的丫鬟还下贱?”
“吃饱了撑着的呗!”
……
徐温言早已僵在了原地。
李修德常常流连烟花之地,帝都上层人人皆知,他若是得了花柳病,不奇怪,但……
白初馨可是和李修德厮混以后,又强迫了自己啊!
徐温言淡定不下去了,他匆忙推门而出,想问那丫鬟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但屋外根本空无一人。
纠结片刻后,他还是换了一身普通衣服,遮遮掩掩来到一家偏僻的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