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莹躲避着白一鸣的眼神,顶着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朝萧云峥跪下叩首道:
“罪妇邹莹,状告礼部尚书白一鸣,毒杀原配发妻江婉柔,谋夺岳家财产,为遮掩罪行,杀害发妻及丫鬟仆人,共计十余人……”
听到邹莹的话,白一鸣整个人都傻了。
昨天晚上他还向邹莹保证,说自己哪怕按照萧云峥的旨意再娶,也不会委屈了她。
当时邹莹态度温顺点头,没想到今天早上就翻脸无情……
白一鸣急忙站出来,“噗通”一声跪地,高呼道:
“陛下,臣冤枉啊!”
“这个邹氏是因为不满自己被贬妻为妾,这才伺机报复,污蔑微臣啊!”
“陛下可万万不能相信她的谎言啊!”
听到白一鸣毫不犹豫的将罪责推卸到她身上时,邹莹心底对白一鸣的最后一丝感情彻底消散。
她抬起头,眼神鉴定道:
“陛下明鉴,罪妇心知自己犯下的罪孽不可饶恕,从未对陛下的处决生出不满之心!”
“而且,罪妇今天既然敢敲响登闻鼓,那自然是有证据和证人的,且证人就在宫门外候着。”
“求陛下给罪妇陈述来龙去脉的时间,以及,召唤证人进宫指认白一鸣!”
在白一鸣惊疑不定的眼神中,萧云峥点了点头,“可。”
话落,立刻便有侍卫前往宫外带证人。
萧云峥知道,姜玳一定想要亲眼看到这一幕,于是假装一本正经开口道:
“此事既然有关江婉柔,那身为其亲女的白家大小姐自然也有知情权。”
“来人,宣白初箬觐见!”
大臣们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有毛病。
姜玳离的最近,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坐在萧云峥贴心让人准备的太师椅上,面色苍白,眸中含泪,扮演一个刚知道母亲死亡真相,受了巨大打击的柔弱女子,得到了不少大臣同情的眼神。
白一鸣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激动又迫切的看着姜玳。
“箬箬,你帮为父说两句话啊!”
“你知道的,我和你母亲那么恩爱,怎么可能做出那么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事情呢?”
“为父是被冤枉的,这都是邹氏的片面之词,你可一定要给为父作证啊!”
姜玳拿起手帕,假装擦拭眼角,同时也挡住了上扬的嘴角。
“父亲,箬箬也想要相信你,但……”
“母亲的死确实有些蹊跷,而且陛下也告诉我了,去白家交接的时候,发现母亲嫁妆中的不少珍奇都被挪用了。”
“父亲,你怎可能毫不知情呢?”
此言一出,白一鸣瞬间语塞。
是啊,那些东西虽然用同等价格的物品或银钱补上了,但挪用了就是挪用了,这是无法辩驳的事实。
也是他昏了头,竟然会指望早就对他有所怀疑的白初箬!
甚至,邹莹今日的异常,说不定也是白初箬搞的鬼……
思及此,白一鸣不再将希望放在姜玳身上,而是四处张望,寻找救星,终于在看到丞相李博涛的时候,眼睛一亮。
差点儿忘记了,他和李丞相,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可,不等白一鸣开口,李博涛充满警告眼神先一步望了过来,而白一鸣也清楚的看到,李博涛动了动嘴唇,做出一个口型,那是…等?
等什么?难道是……
想到了什么,白一鸣心脏猛地跳动了起来。
是啊,就算真的有证人和证物又能怎么样?他现在可是干大事的人!
只要李丞相的计划成功了,那他就是有从龙之功的大功臣!
思及此,白一鸣立刻镇定下来,甚至看向萧云峥的眼神中,也隐隐带上了优越感……
证人很快就被带到了大殿。
有死里逃生的李嬷嬷,被袁良赎回来的丫鬟迎春。
两人第一次进宫,都有些畏惧,在大理寺卿出口询问后,这才敢陆续开口。
迎春道:
“夫人身体不好的那段时间,小姐担忧一直贴身侍疾,时常会让奴婢帮忙熬药,一开始奴婢并未注意,直到有一次不小心打翻了药渣,却在里面发现了大量的乌头…药渣如今正埋在小姐院子里的桃树下。”
李嬷嬷战战兢兢。
“老…老奴之前是伺候邹氏的,有一次,老爷和邹氏商量之后,派容嬷嬷去药店买东西。”
“老奴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偷偷拆看了一眼,没想到竟是毒药。”
“为了不惹麻烦,老奴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着容嬷嬷把乌头交给了老爷……”
邹莹又补充了一些细节,彻底把白一鸣的罪名坐实。
随后,她看了看姜玳的神色,又补充道:
“其实,江家老爷子的死,也和白一鸣有些关系。”
“他时常和我说,最烦江老爷子仗着长辈的身份说教他,让他总觉得自己处处低了一头,恨不得弄死对方。”
“后来江老爷子的身体果然越来越差,而白一鸣曾不小心在我面前说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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