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春风闻听此言,心中不禁荡起层层涟漪。
那段陈年往事,他本以为已随风而逝,毕竟那时的小女儿海棠还年幼懵懂,如今却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成为皇帝身边的奉茶宫女,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此刻,朗家竟突然上门求娶?
这岂不是如同白日做梦一般荒诞不经?
但慕春风毕竟是个涵养深厚之人,他并未失态,而是礼貌地回应道:“贤侄啊,且不说这门婚事当初是你们朗家执意要退的,如今我家海棠已在御前侍奉,那可是皇上近身之人。你让我如何向皇上启齿,将她召回?我们慕家满门上下,还想不想保全性命了?”
朗柏轩却似乎早有准备,他从怀中掏出一纸婚书,正是当年婚约的另一半。
“慕大人,这是当年的婚书,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慕春风接过婚书,细细端详。
朗柏轩见状,继续说道:“慕大人,现在不必急于做决定。我会参加今年的科考,若是能高中,慕大人再考虑也不迟。”
“小侄今日前来,就是想告诉慕大人,这门婚事,无论我父亲母亲是否承认,我是一定会认下的。将来海棠出宫,我自会来娶她过门。”
言罢,朗柏轩深深一揖,便转身快步离去。
慕春风与慕夫人对视一眼,皆是满脸愕然。
慕春风嘴角微微抽搐,喃喃自语道:“这都是哪跟哪啊?当初退婚的是他们,如今怎么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慕夫人面上的担忧如同乌云蔽日,她轻声细语中带着几分焦虑。
“老爷,这事儿可真让人头疼。当初咱们让海棠那孩子替咱们的亲生女儿入宫,哪里能料到还会有这么一档子婚事横亘在前?他朗柏轩若真把婚书的事儿给捅了出去,咱们慕家岂不是要背上欺君的罪名,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慕春风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笃定。
“夫人莫急,此事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朗柏轩日后若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就绝不会轻易将咱们逼上绝路。再者说,真要是那么做了,对海棠也绝非好事。我观他今日言行举止,对海棠倒是真心实意,颇有几分深情厚意。”
“海棠还得在宫里待上一年多的时光,这中间会发生什么变故,谁又说得准呢?咱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了。”慕春风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
其实,朗柏轩此次前来慕府,本就没指望慕春风能立刻答应这门婚事。
他只是要先给慕家提个醒,告诉慕春风,慕海棠还有他这么一门亲事在。
毕竟,以慕海棠那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的容貌,再加上如今在御前露了脸,获得了皇上的青睐,各家的公子哥儿们还不得抢着要?
万一哪天哪个大臣看中了她,等海棠一出宫,还不成了香饽饽,被众人争抢?
朗柏轩这是先给慕春风提醒,让他心里有所忌惮。
等将来海棠出了宫,他再来提亲时,也好顺利些,不至于被慕家一口回绝。
皇宫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内阁大臣们那一张张或焦急、或坚定的脸庞。
他们再次因为边境之事争执起来,声音此起彼伏,如同夏日的惊雷,在空旷的殿堂内回响。
边境,那片被玄武国不断侵扰的土地,近日来更是烽火连天,战云密布。
玄武国的散兵游勇如同豺狼虎豹,屡屡对边境百姓进行欺压,意图挑起全面的战事。
那些无辜的百姓,在刀光剑影中颤抖,他们的哀嚎与哭泣,如同寒风中的落叶,无助而凄凉。
前些年,内阁大臣们总是以和平最重要为由,一次次地与玄武国进行和谈。
然而,和谈的结果却是如同镜花水月,转瞬即逝。
玄武国并未因和谈而收敛其野心,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地挑衅着大夏的底线。
宸渊主张开战,一次性把玄武国打服,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挑衅大夏的威严。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如同山岳般坚定,“朕主战!”
内阁大臣们却持反对意见。
他们认为皇帝才登基不久,朝堂的根基还不稳固,此时开战,胜负难料,恐将动摇国本。
“陛下,此时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啊……”
“是啊,请陛下三思!”
……
乌云般笼罩在御书房内,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御书房外,谢鸾枝、云姒和慕海棠恭敬地立在廊下等候。
她们三人皆是皇帝身边的女官,却各自有着不同的心思。
云姒抬眸悄然看向窗棂里皇帝那清隽挺拔的身影,她的眼中闪烁着崇拜与爱慕的光芒。
她轻声说道:“皇上真有魄力,我就喜欢这样的男人。”
谢鸾枝和慕海棠相互对视一眼,抿了抿唇,心中暗自感叹。
放眼整个皇宫里,这话,恐怕也就只有云姒敢说了。
毕竟,她可是太后的侄女,身份尊贵无比。
太后更是将她直接安排在皇帝的御书房内,那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云姒,将是未来皇后、至少嫔妃的有力人选。
云姒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