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冲动,他微微颔首,“继续讲故事。”
“哦。”慕海棠轻轻应了一声,正准备放下床幔,退回床畔。
被宸渊叫住,“就这般讲。”
慕海棠,笑得眉眼弯弯,仿佛春日里绽放的花朵。
她将双手交叠在下巴下面,半钻在床幔之下,继续为宸渊讲故事。
“陛下,您可曾想过,一千多年之后的世界会是何番模样?臣女曾有过这样的梦境,给您讲讲臣女梦里的故事吧……”
“譬如,我们现今的烟花与火药,在一千多年之后,或可化作威力无穷之物,能够移山填海,令一国瞬间化为乌有,更能跨越千山万水,打击那遥不可及的敌国……”
“那时的人们,能在天际翱翔,于深海畅游,甚至飞入那璀璨的星空之中,探索那未知的星球与明月……”
她的话语中带着无尽的遐想,仿佛真的将宸渊带入了一个遥远而神奇的世界。
宸渊轻轻侧身,与她面对面,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她的每一句话,那神情仿佛在探索着一个全新的世界。
慕海棠在讲述这些奇异想法时,那双含笑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好似亲身置于那个世界。
她抽出双手,在空中比划出一个圆圈的手势,“陛下,你相信吗?我们所生活的这片天地,其实是一个浑圆如球的大世界……”
“更为神奇的是,这个世界并非静止不动,它始终在翱翔,围绕着那炽热的太阳,进行着一场永无止境的旅行……”
……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奇幻与想象,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如泉水般涌现,滔滔不绝。
慕海棠见他已然入睡,自己也悄悄地趴在了床边,沉入了甜美的梦乡。
宸渊在这清浅的呼吸声中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侧身以手支头,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的睡颜上。
那一刻,他的胸膛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甜蜜情愫。
皇宫之外的朗府,朗柏轩的父亲正端坐在书房之中,他的仕途一帆风顺,从小吏一步步升至御史台,可谓是风光无限。
朗柏轩生得风度翩翩,如同兰芝玉树,平日里更是手不释卷,一心准备参加科考,期望能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子承父业。
自那日朗柏轩被慕海棠几句不甚中听的话语触动后,他便一直郁郁寡欢,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他甚至向父亲质问,当年为何未曾见过慕海棠一面,就匆匆退了这门婚事。
这让朗大人气得火冒三丈,他实在不明白,以他们朗家如今在京城的地位,要什么样的媳妇找不到,为何儿子偏偏要去稀罕那个已经退了婚的小门小户的庶女!
他非要去稀罕那个已经退了婚书的,小门小户的庶女!
朗家千算万算,终究没有算到有一天,朗柏轩会对那个已经退婚的慕海棠一见钟情。
这仿佛是命运对他们的捉弄,又仿佛是报应不爽。
朗大人其实早已为他另觅良缘,乃是礼部大人的千金,他指着朗柏轩的额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你简直是要气煞为父啊!礼部大人的嫡亲女儿,与那慕家的庶女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这还用得着比吗?”
“礼部大人已承诺,给女儿的嫁妆之丰厚,足够那慕家几年的开销了。将来你媳妇嫁进门,还能补贴家用,这岂不是一举两得?再说了,在官场上,这也能助为父一臂之力,对你将来的仕途亦是大有裨益啊!”
朗柏轩又岂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当年退婚之时,他连慕海棠一面都未曾见过,这才留下了今日的遗憾。
此次父亲竟未经他同意,就擅自为他相看好了另一门婚事,他甚至连那位姑娘的容貌都未曾知晓。
平日里一向乖巧听话的朗柏轩,此次却执意要与父亲争执,坚决不答应这门婚事。
朗夫人在一旁看着,心中自是更心疼儿子。
她难得见儿子有什么执意想要的东西,更何况这还是他的终身大事。于是,她也不禁开口为儿子说话。
她在中间好言相劝,“柏轩啊,你也别太心急了。若是你真心倾慕那慕家姑娘,也并非全无机会。她入宫已快半年,再过个一年半载,或许就能出宫。到那时,咱们再风风光光地将她迎娶进门。”
“再者说,她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庶女,收她做个妾室也就罢了。而那礼部大人的女儿,出身名门,若能成为咱们家的正妻,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一桩?”
朗夫人这番话,算盘打得可是精明至极。
然而,朗柏轩却像是被什么迷了心窍,脸色骤变,语气坚定地说道:“父亲、母亲,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要娶她为正妻!此生此世,我只愿娶她一人!”
话音未落,朗柏轩便拂袖而去,再也不顾身后朗大人与朗夫人的呼唤。
朗夫人被气得捶胸顿足,连声哀叹:“这……这像什么话!平日里他都是温润如玉、恭顺听话的,怎么这慕海棠还没进门,就把我儿子迷得神魂颠倒,如同丢了魂儿一般!这样的女人,我们怎能让她轻易进门?”
一旁的丫鬟见状,连忙上前劝慰道:“夫人息怒,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