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邓不哀,也是通往地下二层的葫芦口。
他似乎有意等在这里,直到我和107,103以及104被带到他的面前。
在我的印象里,邓不哀是个带着黑色圆框眼镜笑眯眯的中年男人,透过闪着蓝色微光的镜片,我看见了他带着笑意的眼睛。
我们叫他邓先生,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邓先生”这个称呼如同梦魇般,伴随了我们绝望的三年。
邓先生并没有直接带我们去地下三层,那里是恒种专属的实验基地。
当电梯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一个个类似小隔间的白房子,只不过这里的房子都被钢铁包围,透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透过铁窗,我们可以看见隔间里一个个呆滞的面容,很多人身上都插着管子,鲜红的血液和白色的液体在他们的身体中穿梭,像极了我后来在电影里看到的生化怪物。
“他们是‘药材’,”邓先生热心地解释:“一代成果,不是很理想,但是他们能产出一些激素,减缓使用者的衰老速度。”
他们是第一批被带到这里的孩子,刚开始邓先生对强化试验还不是那么得心应手,因此他只能通过激发实验品的生命潜能,提取出一些这种激素。但是这种激素的价格仍旧十分昂贵,是不少有钱人趋之若鹜的产品。
“药种?”跟在一旁的苏格查拉带着疑惑的笑容,他作为一层恒种的负责人,将会一起被调到地下三层,参与今后对我们的研究。
邓先生点了点头:“后来由于投资人的关系,我们不得不开始研究强化器官,来满足更大的市场,你看,他们就像一个个即将成熟的药材,只等着进行最后的采摘。”
我们走到了第二排房间,里面的孩子有的瘦削,有的已经失去了双腿,他们都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那就是白袍子上都印着2开头的数字编号。
作为苏格查拉的直接领导,苏格查拉自然很用心地拍着邓先生的马屁:“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伟大的构想,利用强化的器官,进而日复一日地强化使用者的体质,这比直接进行强化要安全的多。”
107在旁冷嘲热讽:“那要不要我把你也关进去?让你也体会体会这种伟大?”
苏格查拉怒极,如果在一层,他早已指挥着暴种狠揍107。
我将兜里的水果糖塞进107的嘴里,以防他再次激怒苏格查拉--催化实验结束后,我们终于被允许进食,为了尽快恢复我们的体质,我们不缺乏各种甜食以及高营养的食物。
奇怪的是,邓先生却认真地转过身,认真地点头对着107说道:“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
苏格查拉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煞白,但是在这种地方,他不敢有任何表示。
接下来,我们看到的场景,就不再那么祥和了。一个个穿着满是血污袍子的暴种,被集体关在一个铁笼子里,互相攻击,或是发出惨烈的嚎叫声。
这是一群失去理智的野兽!
就连107看了,也直咧嘴,我们瞬间感觉,一层的暴种们简直温顺得如同小绵羊。
很明显,一号所在有意培养这些力量强横的野兽,他们有更大的图谋。
“其实不用在意他们,你们终有一天会和他们战斗的。”邓先生笑得颇有深意:“恒种之所以被称为恒种,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被当做种子。”
我看见苏格查拉嘴角的冷笑,我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107狠狠地吐出了嘴里的糖块,骂骂咧咧地看着笼子里的暴种们,这自然引起了暴种好战的本性,怒吼着朝着107扑去。
下一刻,笼子里的高压电流便瞬间让他们头发炸立,抽搐着倒在了107的面前。
邓先生不予表示,倒是苏格查拉第一个呵斥道:“你要是再闹,我就把你也丢进去。”
107恨恨地扭过了头,他从来不害怕苏格查拉的打压,趁着苏格查拉不备,他将苏格查拉撞向了铁笼。
苏格查拉虽然及时止住了脚步,但是怒意让他再也无法维持体面,就在他扬起手准备给107来一下的时候,我们几个孩子一同走上前,站在了107的身边,四双眼睛灼灼地看着他,苏格查拉这才愤愤地收回了扬起的手。
每一个恒种的诞生,都是一号所来之不易的财富,所以在一定基础上,邓先生并不会干预我们,但是这也加深了我们和小人苏格查拉的矛盾。
我们并没有进入二层的实验室,而是径直来到了二层的电梯,在一阵失重感后,我们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此时我们已经基本相互认识,103和104是一对兄妹,他们的样貌都差不多,只是哥哥更加健谈一点。
此前我并没有见过103和104,他们大概是被关在一层的其他区。据他们所说,那个区还有一对兄妹,编号分别是105与109,只是他们都没有坚持下来,一个死在了催化台上,一个死在了房间里。
除了新妈妈,没人知道我是依靠骨粉再次活了下来,我们心照不宣地保守着这个秘密。
恒种的数量很稀少,也正是这个原因,我们的活动区要比以前大得多。邓先生热情地为我们介绍了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