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姐浮在脸上的笑戛然而止,扑的一声直接跪了下来。
“请贵人帮帮我。”
卢大姐的声音带着哭腔与哀求。
迩语反应快,直接捂住了孩子的眼耳。
一旁的张清筠和李牧完全没有料到会有如此变故,他们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向卢大姐。
二人皆是家中小辈,哪里凭空受的这般大礼,忙起身把卢大姐扶起。
这一上手,才知这人瘦的厉害。
透过衣物,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嶙峋的骨架,那消瘦程度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二人相视一眼,眼中尽是唏嘘。
张清筠心生不忍,看着李牧的眼中多了恳求,替卢大姐,还有前世那般傻的自己。
“帮帮她吧。”
女郎在耳边轻语,让李牧原本摇摆的心更加坚定起来。
“三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张清筠抬起头,错愣的表情略带迷茫,就这么落在了他的眼底。
李牧心中低叹,罢了,迟早要进那漩涡。
只是迟一日与早一日的差别。
所幸,如今他已经找到了她,不需要再另寻机会再下江南了。
二人就这么把这事揽了下来。
安置好卢大姐母子,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街上已经点起了灯。
张清筠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现下书店还有开着的吗?”
迩语也是不知。
主仆两个一致将目光投向这个土生土长的京都人。
期盼着有一个好的结果。
面对着两双带着期待的眼睛,李牧抬头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空,摆了摆手,“没有。”
“可是要买什么书?”
张清筠苦着一张脸,“我答应二哥要帮他带这个月的纪要周报。”
“现下倒好,人没按时回去,书也没买到。”
李牧皱着的眉头渐渐松散,“我有,回去我便打发人给你送过去。”
张清筠当即眼前一亮,看得李牧莫名有些痒意,不太自在的移开视线。
少年的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看不清里面神色。
“你在哪个院子?”
张清筠眉眼弯弯,对着李牧如今俨然没有了初见的戒备。
取而代之的是对他的极为信任。
“东院的湘妃苑。”
“里面有一棵桃树,你让人放到树下的椅子那儿就行。”
李牧记下这些细节,朝着女郎点了点头,又尽职尽责的将张清筠主仆送上了马车,这才转身回府。
一回府,便被自己的公主娘亲请了过去。
一桌子饭菜早已凉透,一大家子吃完也不回自己屋子,就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经典的一幕,朝阳训儿。
被训的便是晚归的小儿子,李牧。
李牧求救的目光越过自己看好戏的二哥,直接看向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他的好父亲,鲁国公。
鲁国公先是狠狠瞪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眼,脚下却丝毫没有停顿,缓缓地踱步到了公主身后。
他极其熟练且轻柔地开始为公主揉捏起了肩膀。
动作极为流畅自然,显然已经做了许多次。
可谓是熟能生巧,唯熟而。
兄弟二人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并没有太大惊讶之色。
这样的场景他们早已司空见惯,对于自家老爹这种行为也早就习以为常。
二人见怪不怪,暂时性的当起了耳鸣眼瞎的盲人。
鲁国公对朝阳的脾气秉性摸得一清二楚,如何哄得娇妻开心更是得心应手。
朝阳的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很快又是一副慈母模样,变脸之快令人咋舌,却在李牧再次开口的时候,破了功。
朝阳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噌”地一下又冒了上来,随便抓起手边的物件当作武器要向李牧砸去。
起先抓到的第一件物品,感觉不太趁手,于是悻悻然地将其丢回原处。
接着,她又捞起另一件东西,结果发现这个物件实在太重。
如果真砸出去恐怕会把李牧给打伤,到时候心疼后悔的还是自己,又是放弃。
就这样,朝阳拿着手中的家伙挑挑拣拣,犹豫再三,始终不敢轻易出手。
最后,直接把手上的手钏褪下,掂量了一下,这才朝着那不省心的人扔了过去。
只是准头不大好,那手钏并没有如她所愿击中目标,而是“啪嗒”一声掉落在李牧的脚边。
这只金钏仿佛还带着朝阳未消的怒火,竟然不甘心地向前滚动了几下,好像非要与李牧亲密接触不可。
李牧见状,先是愣了一愣,随后赶忙弯下腰将那只金钏捡了起来。
他看着手中的金钏,又抬头望了望仍在气鼓鼓瞪着自己的母亲,就连父亲都罕见有些怒意,自个儿拿着金钏的手无端抖了一抖。
鲁国公面色不善的哼了声,直接把那手钏接了过去。
“你再说一次。”
语气不是太好,暗中带走威胁。
李牧眼敛微动,“父亲,我想调职,调到御史台。”
李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