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爹,怎么说着说着就提起这茬儿了?您这话题转移的也忒快了点。”
张世康捂着撞的生疼的头龇牙咧嘴着道。
“哼,等你成了家,就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有多么荒谬了。”
为人父母大概都是如此想,孩子不懂事,那是因为没有成家,一旦成了家,想法就总会发生变化。
“可儿才十九岁啊!还是虚的。”
“什么虚不虚的,你哪儿虚了?你爹我十八岁就成婚了。”张之极呛道。
这时候的人结婚都早,男子十七八、女子十五六成婚的大有人在,可张世康却不这么觉得。
十七八岁的男人自己都养不活,如何养家,女子十五六岁身体都还没发育成熟,以这时候的医疗条件,生育无异于去鬼门关走一遭。
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找个人管着自己,门儿都没有。
“爹啊,儿倒不是反对这事儿,主要儿现在担着京营提督的差事,如今朝廷内忧外患,说不定啥时候就会起战事,儿哪有心思考虑儿女情长呀。
子曾经曰过,忠君卫国才是男子汉头疼大事,爹你说是吧。”张世康嬉皮笑脸道。
“哼,别以为你爹没读过书,子啥时候曰过这句?
还有,你屋子里的丫鬟怎么回事?我怎的听你娘说那丫头还是处子?
倘若那丫头不合你意,你且只管跟你娘说,叫她给你换个。”
虽然不认可张世康借着圣人胡言乱语,但张之极大抵认可了儿子的说法,毕竟成家与立业还是不能比的。
相比于成家,张之极其实更关心或者说好奇儿子的私事。
也是前阵子听自己夫人抱怨,说三年前买来服侍张世康的那个丫头,竟然到现在还是完璧之身。
这让张之极一度怀疑张世康这小子的癖好,之前整日里都是与那群勋戚家的公子哥鬼混,听说有好些个人都很喜欢养兔子。
自己这儿子虽然没在家养兔子,但却也基本不去青楼娼馆,甚至连屋子里送到嘴里的肉都没吃,这如何不让张之极怀疑。
“珠儿挺好的,我可不换,也不许你们刁难她。”张之极撇了撇嘴道,就是小了点。
张之极闻言不置可否,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提醒一下:
“爹不管你怎么想,男女合和为阴阳伦常乃是天道,可不许学那徐允桢。”
徐允桢自然是徐文远的父亲,当朝定国公,徐允桢年轻的时候就好男风,甚至于已经到了为人嘲笑的地步。
这年头偶尔与兔子媾和、或者养兔子被称作风雅之事,但那是建立在娶妻生子这个基础上的。
你娶妻生子了,偶尔玩点花样无所谓,可徐允桢年轻时,为了教坊司一个男伶官竟然要私奔。
这事儿当时在京城勋戚的圈子传的沸沸扬扬,老定国公都气晕了,最后是强逼着徐允桢娶了个亲。
张之极肯定不希望自己儿子也成为笑柄。
张世康闻言人都麻了,怎么着,自己洁身自好不去嫖妓,反倒被当成基佬了?
“儿明天就去青楼,还要包下里头的花魁,以正视听,爹你太过分了。”
张世康气坏了。
“哈哈哈!青楼的花魁可没那么容易得手的,我儿可要用点心了。”张之极闻言哈哈大笑,他总算是扳回一局。
约莫两刻钟的功夫,二人终于回到英国公府,自然少不了母亲、兄长的关心和埋怨。
张世康吃完饭后又陪母亲叙了会儿话,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自己屋子。
刚走到屋子外头,就见到一个下人要跟他行礼,张世康连忙摆摆手示意他噤声。
他想看看陈珠儿在干啥,两个月没见了,对于这个小丫头,他还真是有点想念了。
陈珠儿乖巧又懂事,这种女孩在现代几乎都已经快绝迹了,张世康自然喜欢。
他悄摸的推开门摸了进去,屋子内静悄悄的,虽然亮着油灯,但光线还是很暗。
油灯就放在客厅的桌子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小的影子,而后才看到陈珠儿正坐在桌子前认真的绣着什么。
张世康蹑手蹑脚的走到陈珠儿身后,猛的用手捂住了陈珠儿的眼睛。
陈珠儿被吓了一跳惊呼出声,但很快的就嗅到了张世康身上的味道。
“公子。”陈珠儿声音糯糯的。
“大晚上的不睡觉这是在绣什么呢?对眼睛不好。”张世康捧起陈珠儿的小脸道。
陈珠儿的脸刷的就红了,下意识的就想把针线藏起来,却被张世康抓了个正着。
“鸳鸯啊,两只破水鸟有什么好绣的,咦,怎的还把手给刺破了。”
说着张世康就将陈珠儿冒血的手指含在了嘴里。
烛光闪烁,陈珠儿的眼睛里很快起了雾,在烛光的映衬下亮晶晶的。
“不疼,公子都两个多月没有回家了,鸳鸯……鸳鸯不是破水鸟。”
说着,陈珠儿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本公子这不是回来了嘛,瞧你,怎么还哭上了。”张世康手忙脚乱的给陈珠儿拭去眼泪。
“今天可把本公子累坏了,快别哭了,走去床上,给本公子好好捏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