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个老头,就算都打着瞌睡,也不愿离去。
陆汉生这三天,基本如一个世外闲人一般,白天到处溜达溜达,晚上在里屋中,也基本没出去,整个人晕晕乎乎,连夜吵闹,吵着吵着,竟也渐渐习惯。
陆汉生也不知道徐富贵有没有休息,总之每次见到他,都是精神奕奕,那饱满过头的精神,眼角却能明显能看到黑眼圈。
好在三天,终于算是熬过去了。
待下葬那天,也算到了这场戏的高潮,因为棺材太大,房屋太小,徐富贵大手一挥,几十个大小爷们,直接开始扒屋拆窗。
不到一个小时,两间小茅草屋,便被推倒,里面有价值的玩意,门窗茅草屋顶等全被一群老娘们带着孩子给捡走了,只剩下一堆褐黄色的泥砖撒落一地。
最后连床板都被人抬走,陆汉生提着自己的小皮箱,站在人群外,见到喜笑颜开的几个老娘们一人抱着一个箱子,如同过年般开心。
棺材进入墓穴,铜锣声,唢呐声,鞭炮声,伴随最后的喧嚣,最后彻底归于平静。
徐富贵带着四个年轻人,拿着铁锹,直到把最后一锹土盖在坟墓上,这场仪式算是彻底结束。
没有墓碑,只有一个坟包,四周全是踩踏的泥土,身后房屋也再无踪影。
戏有落幕,人无归期。
陆汉生站在来时路口,徐富贵跟在身后,他身无长物,依旧是那一身不合适的宽大西服,双手黢黑,夹着一支烟,眼神在坟墓方向看了最后一眼,这才带着疲惫,还有彻底释然的语气道。
“走吧!”
陆汉生也收回目光,扔掉烟蒂,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