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口小口地咀嚼。
詹越被他的动作逗笑了,“吃东西还挺斯文,谁教你的?”
“妈妈,”虞尔边吃边说,“她说在别人面前用餐要礼貌,不能太粗鲁。”
蹲得久了,詹越的脚麻得不行,他站起来拍拍肌肉,随性地说:“我对我妈都没什么印象,我只有我哥。”
“你哥也姓詹吗?”虞尔转过头问他。
“那当然,”詹越回他,“你还没知道他的名字啊,不是捡到他的钱包了吗?”
虞尔小声抱怨着自己:“我不认识上面的字。”
“那我告诉你,他叫詹信。”詹越说,“别看他昨天对你那么凶,其实他……”
身后的老板忽然喊了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小兄弟,你的烧腊打包好了。”
詹越接过老板手里的袋子,付了钱,走之前又跟虞尔说了一句:
“你想认他当老大就多试试,没准儿有戏。”
小越哥这一番话实在是耐人寻味,虞尔想了很久,才大致滤清。
好人叔叔叫詹信。
好人叔叔其实对他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凶。
还有,认好人叔叔当老大这件事,他应该再试试。
可是怎样才能让好人叔叔答应做自己的老大呢?
虞尔一直想到太阳扫地,影子西斜,仍旧没个准数。
路边来了个与他相仿的小男娃,手里抱着玩具车,没注意到路上凸起的小坎,摔了一跤。
小男娃没抱稳玩具车,小车子就那么滑滚了出去,一直到了马路中央才停下来,但马路上来往都是车,没等他站起来,那玩具车就被撞碎了,撵成碎渣子。
小男娃放声大哭,“我要玩具车!我的玩具车!”
他妈妈闻声赶来,安慰道:“没事儿的,再买一个就好啦!”
虞尔目睹了全过程,若有所思。
他明白了,自己得先有一个老大,才能再赖一个新的老大!
午后蒸腾了凉意,虞尔坐在地面上能看到一层扭曲的空气,他干脆趴着仔细观察,全然没注意附近停了一辆大巴车。
有个寸头大叔拎着两个大包下了车,站在路口左右看看,随后朝着虞尔走了过来。
虞尔仍专注地趴在地上,一双黄棕色的大头皮鞋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他想起来昨晚的好人叔叔也是一双皮鞋,不过是修长而黑的好看的皮鞋。
眼前这个人的鞋不好看,破损得严重,鞋底开胶了,在热乎的地面上软绵绵地拖沓着。
丑鞋一直走到了虞尔面前,它的主人热切地询问道:“小朋友,你没事儿吧?”
虞尔赶紧坐了起来,抬头对上一张方方正正的桌子脸,脸上放着大鼻头和厚嘴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正冲着他笑。
虞尔不怕笑脸的人,比如赵警官,比如好人叔叔的弟弟,还有眼前这个寸头大叔,因为他们看起来不会打人。
于是他攥了攥手指,羞涩地说:“我没事。”
“那就好,”寸头大叔笑起来很和蔼,他又说,“那你知道常乐小区在哪儿吗?”
虞尔抱着膝盖,帮他指了方向。
寸头大叔与他告别,朝着所指的方向过了两条街,果然找到了常乐小区的大门。
这边的街都是老绿化了,沿街的大树绿意盎然,枝条能垂压到常乐小区大门旁的保安亭。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就守在那绿荫里,高的正看着小灵通,矮的蹲在地上,是个白毛。寸头大叔见着他们,老远就开始打招呼:“信儿,别打电话啦,我都到这儿了!”
詹信抬头,难得笑了脸,使唤詹越过去:“帮你车叔拿行李去。”
詹越站起来拍拍裤子,垂头丧气地“哦”了声,面对大车还是热情地喊了人:“车叔,好久不见,我帮你拿东西吧!”
大车正要感谢他,只见詹越的表情马上又垮了下来,一副要死的模样,他忍不住吐槽:“嘿,这小子怎么了,头发应该是染的吧?”
“没事儿,”几人进了小区,詹信领着路,“就是临开学了,他作业还没赶完,愁白的。”
“哈哈哈哈哈,怪不得呢,一年没见,小越越正经上初中了吧?”大车哈哈大笑。
“我初中都快毕业了!”詹越说完,歪着嘴瞅了眼他哥,趁他哥背对着看不着,悄咪咪靠近大车,“车叔,你能帮我赶赶作业吗?”
詹信回头警告他:“真以为我听不到?你车叔可不是来陪你玩儿的。”
大车是他招的第一个员工。
俩人认识是五年前的事,在同一个路口支牌子找活,又被同一个老板招走。
当时在工地,大车就是出了名的能干,又不是计件,詹信不明白他多劳的那些图啥。
后来他发现这人就是闲不下来,没事儿的时候就在工地里待着,用大车的话来说,就是天道酬勤,守株待兔!
詹信不知道这俩成语有啥关联,结果有一天,还真让大车“待”到了——包工头凌晨跑路被他抓了个正着!
他大喊一声,工友们都醒了,跟他一起抓人。谁曾想包工头狗急跳墙,竟随身带着菜刀,拿起刀来一顿乱戳,现场的人都发怵,不敢惹他,只有大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