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为何要害我?”
沈夫人坐直了身体,也不咳,也不颤巍巍的了。
张昕月递了一杯水给她,喝完后,清清嗓子,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不再那么惨白。
“夫人,你?”
赵姨娘有些错愕的看着沈夫人。
张昕月对着她笑,“这药碗没有问题,是我们诈你的……”
赵姨娘苦笑一声,“是我错想了,原以为你们出身也不高,会理解我,即便猜到了,也不会拆穿我,毕竟我也没想着害死夫人,只是让她病一段时间,唉……”
“你没错想!就是因为我们理解你,知道你定有苦衷,所以才想让你和夫人当面说清楚!”
刘婉云看了一眼地上的丫鬟,关筱雨立马就懂了,拉着出去了。
顺手把门也关上了!
她蹲到赵姨娘身前,轻声细语的,循循善诱,“赵姨娘,我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极大可能和若楠小姐有关,但你自从进府以来,就和夫人关系很好,很乖顺听话的,为何突然要做这样的事?”
既已被拆穿,赵姨娘也索性不遮掩了,她干脆坐在了地上,满脸的悲戚。
“是,我很乖顺听话,唯夫人是从,因为我感激夫人,拉我出了泥潭,还让我做了府上姨娘,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从不违逆她,也不会主动去霸占老爷。”
“可我什么都听她的了,为何她不放过我女儿,要把若楠许给别人做妾,还是比若楠大那么多的人!”
这话一出,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刘婉云和张昕月用一种,你怎么是这样人的眼神,看着沈夫人!
沈夫人则是一脸你在说啥的表情,看着赵姨娘!
“我什么时候说过,把若楠许给老男人做妾?”
那表情不像装的,很明显她被人扣了一口锅。
赵姨娘不相信,喏喏的道,“可是……是老爷前段时间告诉我的!而且,你去百花宴也不带着若楠她们去,这不就正好说明……”
“什么?沈长富说的?”
沈夫人气得直接叫沈老爷大名了!
“定是他有这打算去笼络谁家,偏赖在我头上!你为何也不来问一声我?”
赵姨娘低着头,小声辩解,“我怎么敢……你是夫人,你有权这样决定……”
“所以,你就敢下药来害我?”
“我没有要害你性命,只是让你生病了,让少夫人她们去参加百花宴,带上若楠她们,然后趁机说一个合适的婆家,趁着她们也不愿意管家,我……我就把若楠早早嫁出去……”
刘婉云早已退到一旁,和张昕月两人小声蛐蛐,“你看吧,这古代内宅,就是这样,一群女人相互猜忌,生了嘴巴也不好好说话,误会就是这样产生的。”
“还被男人挑拨利用,被耍的团团转……唉……”
沈夫人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家里的人,一个个的,就没个让她顺心的,唯一听话的,都敢背后使绊子害她。
“枉我这么信任你,早上婉云来和我说这事儿时,我都不愿意相信,我是真把你当姐妹……”
沈夫人的话不假,她是信任赵姨娘,把她当姐妹,但是也是基于一种高位对低位的怜悯,她可能没意识到,她一直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和赵姨娘相处的,两人始终是不平等的。
她以为的姐妹情深,在赵姨娘眼中,不过是委曲求全讨好来的施舍。
赵姨娘低着头,不再为自己辩解,只惦记着女儿,“夫人,都是我的错,你怎么罚我都行,把我逐出沈家都可以,只求你善待若楠……”
沈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扭头看见刘婉云和张昕月在一旁嘀咕,便把矛头对准了她俩,“你俩发现问题,为何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刘婉云回她一假笑,“阿姑,你讲点理,昨天你不生病么,而且当时我们也不敢确定,这不早上给你说时,你还不愿意配合呢!”
“最重要的是,这个事情的重点不是我们怎么了,也不是赵姨娘怎么了,发生这个事情的根源是……”
后面的两字,她一字一顿,有力的道出,“阿!翁!”
“是他想当好人,把锅扣你头上!”
一席话,让床上坐着的,以及床下坐着的,那两女人陷入了沉思。
赵姨娘想的是,自己不该妄信老爷的话。
而沈夫人,却是觉得一阵痛心!
她是沈老爷的发妻,年少时,也是彼此心悦,婚后更是浓情蜜意。
她为他生了三个儿子,因为是一胎所生,从怀孕到生产,她吃了不少苦!
为此还落下毛病!
那时候他对自己说,此生永不负她,爱她敬他,沈家内宅永远是她说了算!
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不能很好的侍候他,她还含泪为他纳妾。
一开始他还拒绝,说此生只忠于她之类的话。
即便她背着他将赵姨娘抬进了府,他也以沈老太爷的教诲为由,并不理会。
后来,时间久了,沈老太爷也不在府上住着了,他也就开始进出赵姨娘的房间,不久,还又自己领了个孙姨娘回来。
那时候,不是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