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城东的收费站他又一拐拐上了高速。焦躁的车鸣漫天,陈遇安开着窗静静地吹冷风。
走两米停五分钟地多挨了一个来小时,陈遇安过十点才走进老房子的单元门。
钥匙刚拧开外面那张防盗铁门,里门就被拉开了。年过半百的妇女探出脸来,鼻头架着滑落的老花镜。
“妈妈。”陈遇安轻轻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陈妈眼角的皱纹都笑深了,把陈遇安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嘴上埋怨:“不是说七点就出来了怎么这个点才到啊?急坏我了,开车又不敢给你打电话。快快快,进来了进来了。”
说着就在鞋柜里翻起了拖鞋。
陈遇安跨进屋内。电视在小声放着,沙发上有快织好的毛衣,和上次回来没多大差别。
“吃了吧?”陈妈把拖鞋摆在陈遇安脚边,“要不要给你煮碗馄饨?今天特意给你包了,虾仁的。”
这里离潭州并不远,但毕业后的这几年陈遇安回得很少,一年到头就那么两三次。看着母亲愈发霜白的两鬓,怎么能不愧疚。
“不用了,不饿。”陈遇安忍着情绪把陈母搀回沙发,“爸呢?”
“早睡了。”
陈遇安松了松气。
陈母重新拿起编织中的毛衣在陈遇安身上比了比,“正好。怎么样?还好看吧?给你买的羊毛的,暖和。”
藏蓝色带着麻花扭纹样,很符合小老太太惯来的审美。
陈遇安鼻头一酸,钻到了妈妈的怀里。
“好看。”妈妈身上还有一股特殊的味道,陈遇安还记得小时候总要闻见这味道才肯睡觉。他紧紧环着的胳膊,“好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