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粗声粗气地呵斥道:“德妃!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都多大年纪了,还一心钻到情情爱爱里,简直不知所谓!”
康熙原本并不想这般直白地呵斥出声的,毕竟德妃也是跟着自己多年的老人了。
更别说,她为自己生育了三子三女——虽然只活下来了三个。
但是老四和老十四的颜面,他还是要顾及的。
只不过,身体上的疼痛,让康熙的情绪较之以往更加暴躁易怒了。
实话说,他能忍到现在,对德妃也算是有几分怜惜了。
毕竟,有关太子那么大的事情都还放着不曾处置。
还有就是……是否要重新立太子,这些都是朝政大事。
而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和这些比起来,根本就是鸿毛于泰山的区别。
德妃早些年以知情识趣出名,温柔小意就是她的代名词。
哪怕现在自觉矜贵,总是习惯于摆起高高在上的架子。
可是在康熙面前,她仍旧是那个渺小的包衣奴才。
见主子动怒了,所以很快就能收敛好自己不合时宜的情绪,委曲求全道:“万岁爷息怒。”
“臣妾只是……只是被水冲昏了头脑,一时口不择言。”
说着,她讨好一笑,忍着心酸和委屈,小声的,带着几分娇嗔的意味,道:“您就原谅臣妾这一回吧。”
也幸好,其他人早已经被打发走了。
倘若有外人——尤其是宜妃那个小贱人在的话,德妃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姿态来。
毕竟,这和那些献媚争宠的答应、常在之流,有什么两样?!
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叫宜妃看自己的笑话!
随着德妃做低伏小,说了软和话,康熙脸上怒火高涨的表情也随之温和了下来。
“朕知你受了罪,”不过到底还是没容许她的放肆,于是敲打道:“但是此事事关重大,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这也是在暗暗警告德妃,不要随意胡乱污蔑别人。
尤其是在没有什么实质证据的情况下,这样只会显得自己愚蠢又恶毒。
“是,”德妃忍着不忿,面上愈发顺从,带着几分悔意道:“臣妾也是受了惊吓,一时之间没有想清楚。”
“幸好有您及时纠正了这误会。”
说着,她的眼睛里就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崇拜神色,抿了抿唇,略带羞涩道:“您知道的。”
“在臣妾心里,您一直都是能够为臣妾遮风挡雨的港湾。”
康熙对此不置可否。
毕竟,诸如此类的话,他这些年的帝王生涯里,听过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的心情确实因此有所好转。
于是语气再度温和了几分,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此前的做法多有不妥之处,那就得给富察氏那丫头——”
“对,还有另外那位,一些补偿才是。”
私心里,康熙向来是希望一大家子和睦温馨的。
要不然,也不会连这点小事都要操心了。
德妃听罢,脸色顿时一僵,后槽牙都快被咬碎了。
幸好她一直低着头,没有被康熙给察觉到,不然又是一场事端。
等抬起头,德妃脸上的表情已然变得温和又坦然了。
“您说得对,”她略带几分懊恼道:“多亏有您提醒,要不然臣妾怕是想不起来。”
“你也不必过分苛责自己。”
康熙见她似乎真的有认错之心,心下满意的同时,又忍不住出言安慰道:“富察氏那丫头,看上去不像是个小心眼儿会记仇的。”
“你只要好好说,把事情解释清楚,”康熙想得倒是挺美好,“她肯定不会揪着不放的。”
听到这里,德妃真的是快要被气吐血了。
偏偏她还不能出口反驳,只能顺从地点头附和。
这叫她如何不憋屈?
面上知足了聆听教诲的姿态,心里却不无嘲讽地想着。
就富察氏那个心比针眼儿还小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把这件事情给轻轻揭过去?
更别说,自己根本没打算向富察氏抛出友好的信号!
“时间不早了,”康熙说教够了,疲惫一涌而来,于是就开始赶人,“你也早些回永和宫歇着吧。”
德妃正好不想久待了呢。
听万岁爷说那些话,她耳朵都觉得受到了荼毒!
闻言又照例关心了几句,这才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大殿外,胤禛和胤祯两人正在候着,不曾离开。
而念安和钮钴禄氏,早已经乘坐马车回府去了。
毕竟,此刻已经是夜幕低垂,点点星子在空中闪烁。
像极了萤火虫在黑暗中飞舞,给人以美好的期待。
可惜,眼下谁都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一入目可见的美景。
“额娘,您没事吧?”
看见德妃的身影,胤祯一个大跨步走上前去,关切道:“皇阿玛没……”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四处看了下,这才压低了声音,继续问道:“皇阿玛没责骂您吧?”
可见,康熙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