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康熙越想越是烦躁,“你传朕口谕,命雍亲王明日一早,入宫觐见,不得有误!”
梁九功刚刚一听见万岁爷喊自己的名字,心中就是一阵惴惴不安。
等听到后面,这才把快要跳到嗓子眼儿的那颗心,给放回了肚子里。
幸好,只是传句话而已。
“是,”梁九功连忙应下,“奴才这就去。”
哪怕外面天色已经黑到看不清楚路了,他也不敢有半分耽搁。
万岁爷想要做什么,哪怕是半夜三更,所有人都得爬起来配合!
更别说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黑夜了。
其实梁九功一点都不觉得累。
真的。
他宁愿顶着太阳的余热,一路小跑去完成万岁爷的吩咐。
也不想待在那个满是冰盆的房间里,感受到来自一国之君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
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老是这么提心吊胆的过下去,梁九功真觉得自己要折寿了。
奴才的命,就是苦啊。
“五哥,”念安一边拿着狼毫笔对着一张白纸写写画画,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孙大夫在府上不是挺清闲的吗?”
“我准备替她谋一个高俸禄又能实现自己人生抱负的差事。”
念安说得轻描淡写的,可却把富兴给吓了一大跳。
“我说小祖宗哎,”他第一反应就是苦口婆心地劝说:“咱能不折腾了吗?”
“你每次搞的事情,都带着点吓死……吓坏人的底子。”
看着妹妹已经显怀的肚子,他嘴里那个不好的字眼,最终还是被吞了回去。
虽然他不相信什么神仙佛祖吧,但是嘴上也该有个忌讳。
毕竟这是一条崭新的生命。
要让她感受到世界的美好嘛。
看着忽然盯着自己肚子傻笑起来的五哥,念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反正我不管啊,”她态度强硬,语气里带着些撒娇和无赖,“我呢,是打定主意要这么干了!”
仔细看了一遍自己的计划书,确保并无大的纰漏之后,念安放下手中的狼毫笔。
把宣纸拿起来,轻轻吹干上面的笔墨,爱惜地放在一旁等待晾干。
而她自己则是慢慢悠悠地从书桌后面走出来,脸上已经带出那种惯常忽悠人的笑容。
富兴一见妹妹这副模样,顿时就跟被调戏了的良家妇女似的,可怜兮兮地环抱住弱小无助的自己。
“我、我跟你说啊,”他还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
话一出口,就得了念安一个轻飘飘的瞥视,富兴立马住了嘴。
不过很快又忍不住,语重心长般劝道:“你呢,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养胎,把身子骨养得像只牛崽儿一样壮!”
“那个时候,你想做什么,额娘不仅不会反对。”
他信誓旦旦的,“而且还会举双手双脚赞成!”
念安听到中间,很想打断骂她五哥一顿。
怎么能把自己和牛崽子做比较呢?
这不是找骂呢嘛。
但是听到后面,她又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真是的,家里最会演戏的就是自己这个五哥了。
一天天的,就跟上了发条的猴子似的,精力旺盛到令人嫉妒。
所以,这不就是最佳压榨……咳,不是,当然是最佳的帮手啦。
“五哥你要是不同意,”念安一句话就把人给拿捏住了,“我就回去告诉阿玛和额娘,说你这几天带着我天天疯跑疯玩,不仅如此,还……”
“打住打住!”
富兴一脸苦笑,只能无奈举起投降的姿势,气愤却又带着点宠溺道:“姑奶奶,我真是败给你了!”
相比于妹妹安安静静,呼吸都轻不可闻地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样子。
他更喜欢现在这样,活泼生动的妹妹。
至少,她拥有旺盛的生命力。
不会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慌。
生怕她被一阵风,就给带走了。
“耶!”
念安达成所愿,立马转身把已经晾干的计划书拿给她五哥看。
而且还十分贴心地做着解释。
“孙大夫最想做的事就是能,不就是寻医问诊吗?”
她眼睛亮得像是夜空中的繁星。
双手一拍,甜滋滋笑道:“等我拿下这个药铺,就请她去做问诊的先生。啊——”
念安畅想着未来美好的场景,发出了快乐的感叹。
“那将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一件事情啊。”
富兴见状,很不想泼自己妹妹的冷水。
他也不想做那个扫兴的人啊。
好像自己多没有眼色一样。
可是他实在忍不住,硬着头皮,一针见血道:“首先,你得先拥有一家药铺才行。”
说罢,他揉了揉略显疲惫的眉心。
开始努力回忆起自家分布在各处的铺子。
可是不管怎么想,那里面都没有药铺啊。
就连相关的都没有!
这不就帮不上妹妹的忙了?
富兴罕见的开始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