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氏侧目瞥了她一眼,冷冷道:“还用得着你提醒?难道本夫人会不知晓?”
刘玉珠顿时语塞,心下暗自腹诽,既然知晓,为何还要四处宣扬?
“自然不能仅靠我们婆媳的嫁妆,还有秦殊的嫁妆,另外国公府那边亦需出大头。”
“毕竟嘉宝亦是陆惊漠的孙女,他理应出大头才是。”
闻氏说得轻巧且自信满满,仿佛只要她心念一动,便能将钱财收入囊中。
秦殊的嫁妆暂且不提,反正就在将军府,哪怕那小孽畜不肯交出,强取亦非不可。
但想从国公府拿到大头,简直是痴人说梦,莫说大头,怕是连小头也难以企及。
自家这婆母真是毫无自知之明,那边不论是公爹,还是世子,亦或是二公子,对她皆是恨之入骨。
还妄图索要银子,简直是异想天开!
刘玉珠深吸一口气,此刻与她理论怕是徒劳,且等她自撞南墙。
大话已然出口,当下能凑多少算多少,不过凑归凑,她可没打算动用自己的嫁妆。
“娘,我们尚可向秦家借些银子。”她刻意加重了“借”字的读音。
闻氏看似低头专注于嫁妆单子,实则在思量该如何“借”法。
片刻之后,她应道:“嗯,毕竟是亲家,明日我自会亲赴秦家。”
刘玉珠告辞离去之时,主动请缨打理秦殊的嫁妆,闻氏随口道:“那就交予你了,尽快兑换成金子。”
待刘玉珠走后,闻氏朝江嬷嬷招手,江嬷嬷赶忙凑耳过去,随即瞳孔骤缩,面露惊惶。
她听到了什么?夫人竟要她寻人掘开秦殊的坟墓偷尸,这般缺德之事,她怎愿为之?
“怎么?你不愿去?”闻氏双眸冰冷,直勾勾地盯着她。
江嬷嬷心下一颤,当即跪地,“老奴不敢,只是一时惊愕未回过神来。”
“请夫人放心,老奴定会办妥。”
闻氏这才满意,“去吧。”
望着江嬷嬷的背影,闻氏不禁怀念起郑嬷嬷来,这江嬷嬷做事远不及郑嬷嬷利落。
不过这丝不满转瞬即逝,她满心都在盘算拿到尸体后,如何向秦家索要赎金。
这边陆鱼惬意地躺在小榻之上,小脚轻晃,绿果在旁悉心投喂。
榻边小桌上摆满了各类瓜果,樱桃、草莓、葡萄、芒果等等。
这些皆出自陆鱼之手,院子里的丫鬟婆子虽对水果的神秘来源心中好奇,却无人敢多问。
“小小姐,夫人并无足够银钱去塑金身,定会觊觎小姐的嫁妆。”
陆鱼嘴里含着一颗草莓,心下暗忖,她何止会打娘嫁妆的主意,怕是连秦家也不会放过。
嘿嘿,娘的嫁妆早已尽入她的空间,秦家外婆昨夜也已离去。
老巫婆不论有何盘算,都休想得逞。
正提及嫁妆,便有丫鬟来报刘玉珠携众人前来。
陆鱼起身,绿果忙为她穿上鞋子,“小小姐,这刘玉珠此刻前来,定然又要使坏。”
“使坏才好。”陆鱼笑容灿烂,她有恃无恐,管她使出何种手段,都绝不让其得逞,定要将她气得七窍生烟。
见自家小小姐这般笑容,绿果便知她心中所想,脸上亦绽放出明媚的笑意。
行至院子里,刘玉珠径直发问:“如此不懂规矩?”
“我好歹也是这将军府的主母,来到你这德悟院,竟连屋子都进不得?”
陆鱼轻哼一声,走到院子中的石凳落座,嘲讽地看着刘玉珠,“你莫不是毫无自知之明?在我这儿你连个屁都算不上,还妄图摆谱,莫不是脑子里装满了浆糊?”
这一番话,成功将刘玉珠气得浑身颤抖,她刚欲开口咒骂,陆鱼又抢先说道:
“还有,日后莫要自称主母,平妻虽带个‘妻’字,说到底不过是妾室,你可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刘玉珠面容扭曲,犹如恶兽,死死盯着陆鱼。陆鱼则回以盈盈笑意。
“妹妹,你怎可如此无礼,娘亲亦是你的母亲。”
门口一个婆子抱着陆嘉宝走了进来。
刘玉珠瞬间收起扭曲的神情,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她嗔怪抱着陆嘉宝的嬷嬷:“怎么回事,嘉宝身体尚未痊愈,怎可抱出来?”
言罢,便从嬷嬷手中接过陆嘉宝,轻声探问:“头还疼否?身上可还觉冷?”
陆嘉宝咧嘴笑道:“娘亲,嘉宝身体好着呢,一点事儿都没有。”
刘玉珠闻言,笑容愈发温柔,“那就好,若有不适之处,定要告知娘亲。”
陆嘉宝乖巧点头,而后转身看向陆鱼。
见陆嘉宝前来,陆鱼嘴角上扬,来得正好,无论是精神上的打击,还是肉体上的折磨,她今日都要让她尝尝滋味。
她朝着陆嘉宝勾勾手指,“姐姐过来,小鱼儿有话对你说。”
她笑容满面,带着孩童的纯真与娇憨。
陆嘉宝心中得意,不过是个三岁孩童,还不是轻易便能拿捏。
虽听闻丫鬟婆子提及陆鱼如何叛逆,但那皆是因祖母行事太过决绝,竟欲将秦殊抛于乱葬岗。
此事若被身为秦殊女儿的她知晓,哪怕年仅三岁,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