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奶奶张氏,乃是秦府妻妾之中唯一诞下子嗣之人,她正是秦殊的生母、小余儿的祖母,芳龄三十八。她并非由崔氏做主纳入府中的,而是被人算计才进了秦府。当然,这并非她自己的谋划。张氏自幼父母双亡,三岁起便在秦家庄子上的婶婶家寄人篱下,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连吃食都与猪食无异,命运着实悲苦。她曾满心期许,想着待长大成人嫁了人,或许便能脱离苦海。谁料想,在秦老爷前往庄子之际,那黑心肝的婶婶竟丧心病狂地将她扒光,扔入了秦老爷的房中。婶婶打的如意算盘,自是妄图借此与秦老爷结为亲家。可秦老爷又怎会轻易被她拿捏?最终,婶婶的美梦破碎,非但未能如愿,反倒被秦老爷发配至最北边的边关,形同流放。虽说秦老爷并未触碰张氏,但她这般被看了个精光,于情于理,秦老爷都不得不担起责任,于是将她纳为妾室。彼时的张氏,虽已十五岁,然身形却仿若十岁孩童般瘦小羸弱。直至在秦府悉心调养数载后,才与秦老爷圆房,而仅仅这一次,便幸运地怀上了秦殊。值得一提的是,自身体调养好后,张氏竟力大无穷。
姨奶奶赵氏,年方三十七,出身商户之家。她自幼便在各类商铺间穿梭往来,耳濡目染之下,经商才能出众,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然而,正是因其本事太过卓越,竟引得父母与兄长心生忌惮,担忧她会牢牢把控家中产业,不肯放手。于是,一家人开始匆忙为她寻觅婆家。可她因常年抛头露面,那些相熟的人家皆不愿娶她入门。无奈之下,他们转而将目光投向那些不相熟之人,可即便如此,只要稍加打听,她的过往经历便会被知晓。赵家实在无计可施,毕竟总不能将自家这般大的女儿下嫁给农户,那岂不是多年心血付诸东流?农户之家可无法为赵家带来丝毫利益。于是,赵家将目标锁定在了大户人家的妾室之位上,权衡再三后,相中了三品大员太常寺卿杜大人。那杜大人且不论为人品性如何,单是年纪便已六十高龄。赵氏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手底下亦有不少可用之人,因而第一时间便获知了这个消息。她仅仅思索了一夜,次日清晨,便毅然决然地奔赴秦府,径直找到崔氏,恳请入府为妾。无论是崔氏还是秦老爷,对赵氏都颇为熟悉,毕竟双方在生意场上时有往来。见这般一位黄花大闺女主动要求为妾,崔氏心中明白,定是发生了何事,才致使她出此决定。崔氏心中虽怜惜赵氏,却又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应允,毕竟自家老爷已年逾四十。最终,她将此事告知秦老爷,秦老爷毫不犹豫,当即应允。崔氏先是惊愕不已,随后秦老爷解释道:“赵家丫头经商本领非凡,若她入府,府中诸多生意便可交予她打理,你我二人亦可轻松些许。至于为妾,不过是个名分罢了,我自不会碰她,毕竟在我眼中,她与自家孩子无异。”知晓老爷的真实打算后,崔氏如实转告赵氏,赵氏听闻,感激涕零。她本就钟情于做生意,如今秦家又对她这般信任,她怎能不心怀感恩?至于赵家那边,秦老爷赐予他们几桩赚钱的买卖,以此彻底断绝了赵氏与赵家的关联。直至如今,赵氏依旧全心全意地打理着秦家的生意,从未有过丝毫异心。
陆鱼在脑海中细细回忆完书中对众人的介绍后,心中已然有了决定。她深知自己年纪委实太小,诸多事情仅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达成,她需要得力的帮手。于是,她决意将书中众人的结局与遭遇和盘托出。而契机与理由,她也已然想好。她目光坚定地看向董嬷嬷,语气严肃地吩咐道:“嬷嬷,你与绿萍她们速速出去,把守屋子四周,不许任何人靠近。”那小小的身躯,说出这般郑重其事的话语,脸上又是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神情,让众人既觉有些忍俊不禁,又满心疑惑。崔氏见状,微微向董嬷嬷点头示意,董嬷嬷便携着四位大丫鬟迅速去往屋子四周。接着,崔氏轻轻挥了挥手,将自家的丫鬟婆子也都屏退了。一时间,屋内仅剩下诸位主子。陆鱼刚欲开口,便听闻崔外婆轻声问道:“小余儿要说的事情,可是极为重要?”陆鱼神色凝重,用力地点了点头。崔氏略作沉吟,轻声唤道:“如风,如泉,你们……”“秦老夫人,我们明白。”林家师兄弟极为聪慧,在崔氏刚开口之际,便已洞悉她的意图,于是赶忙打断她的话,自觉地退至稍远之处。见此情形,云氏颤颤巍巍地走向房门口,王氏则缓缓移步至离床不远的窗户边。文氏与赵氏亦相伴走到另一扇窗户旁。陆鱼见众人这般举动,心中愈发坚定了自己的决定。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各位外婆,方才小余儿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张氏刚欲言语,崔氏一个眼神扫来,她便赶忙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我瞧见了自己的未来,还有各位外婆的命运。”说着,她紧紧攥起了小拳头,眼眶也微微泛红。屋内众人听闻此言,心中皆是猛地一震,看到了未来?崔氏心疼地将她攥紧的拳头轻轻掰开,柔声道:“莫要伤了自己,小余儿,你且继续说。”“崔外婆信小鱼儿所言吗?”陆鱼仰起头,目光直视崔氏。“只要你说,我与你几位外婆皆会相信。”崔氏面容看似淡定从容,然心中实则早已慌乱如麻。小余儿既说看到了未来,又如此气愤难平,那必定是极为凄惨的命运。“没错,小余儿所言,外婆们定然相信。”张氏小声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