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很涨士气。
曹鼎蛟在南边看得牙疼,就不能分开滚嘛,这一下是壮观了,但也只有这一哆嗦了。
流贼短暂陷入安静,四千人集合到了西边,前面的拿木棍,后面的拿刀。
他们竟然没有乱,高迎祥不会把四闯将都带来了吧,若李自成、张献忠也在下面,那还真是用吃奶的力气杀自己。
他在西边胡思乱想,曹鼎蛟来到身边,“大人,北边无需担心,东南两面他们无法大规模冲上山,正好发挥校尉武艺优势,末将来挡西边。”
陆天明点点头同意了,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做,既然是集团冲锋,混合组队不是最佳应对方式。
“鼎蛟,你们以前杀流贼,杀两千人他们不混乱吗?”
曹鼎蛟咳嗽两声,“若想杀服流贼,必须比流贼更狠,人数不是重点,也许杀六成、八成,剩下的人反而更猛了。”
陆天明更吃惊,曹鼎蛟又解释道,“尤其是大匪身边的流贼,抱着活一天赚一天的心思,大匪给他们吃饱穿暖,若再给女人,那就是一群疯子。”
“所以流贼要么一开始就投降,要么杀到最后变成追击战?”
“没错,若他们能降,一开始就降了,杀起来直管杀,得比他们狠,比他们绝。”
难怪老曹的剿匪履历都是杀杀杀,陆天明受教,点头示意各自干活。
带校尉来到南边,坡上到处是尸体,董成虎给他拿了一套全是血的棉甲,陆天明也没有拒绝。
直接拿士兵棉甲很伤士气,曹鼎蛟想给也不能给,阵亡几个人后才凑了一套完整的鸳鸯战袄。
陆天明一边穿甲,一边看着东面,山下只有几百人,坡太陡,比南边还难走。
疑惑看一眼河谷远处,穿好棉甲拿出望远镜看一眼,顿时哈哈大笑,“师兄,难怪对面大匪没有攻山,他怕咱们从东面下山溜走,竟然有第二道防线。既然这样,那就说明没有别的流贼,他们是孤军。”
董成虎没听懂他的兴奋点在哪里,“我们下山也跑不远啊,还是得找个山头。”
“没错,高迎祥不敢试,可见他也有压力,出动这么多人对付五百人,闯王作为一个互市走私贩子,身不由己啊,与张家口的商号是一个性质的人嘛。”
董成虎等听不懂了,咚咚咚,西边突然传来鼓声。
东南两边的流贼开始同时上山,但都是只有百人,校尉分开两组可以轻松应对,他们的手弩还没发挥呢。
一半人持弩,一半人拿着砍伐的桦树长矛,流贼冲上来专戳大腿,任由他们吼叫,偶尔有漏网之鱼,绣春刀直接砍断双臂,一脚踹下去。
锦衣卫杀的很乱,但地理优势明显,陆天明在这里没什么毛用,又不可能亲自上阵,还是去西边‘学习’更好。
扭头去往西边,山顶中间脚步一顿,又去往中间的小沟。
程启南和魏光绪抱胸闭目很坦然,几个本地向导战战兢兢,但也没有发声。
陆天明到最里面,摸摸郡主的头,很正常的体温,但昏睡过去了,也挺好。
“夫人出汗太多,体力不支,若是流贼到这里,老夫成全她的名声。”
陆天明扭头看着程启南,“真是抱歉,没想到把老大人拖进这种局面。”
“没关系,我们已经致仕,反正在家也是等死,死在战场比死在炕上好万倍,天明无需在意。”
陆天明拱拱手没有废话,老头在这里保持安静,人家非常清楚自己的位置。
“杀!”
西边突然一声大吼!
陆天明扭头看到三百人突然从山顶冲了下去,连忙快速来到西边。
一百枪矛,一百刀手,一百弓手。
三百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形,哧哧哧,血箭直冒,如同推土机一样,从山上倒卷而下。
偶有冲过枪矛阵的流贼,刀手直接给一个透心凉。
瞬间就杀到半山腰,三百人把大约两千人反杀回去。
陆天明看得心潮澎湃,杀人这么快,地势这么陡峭,他们依旧没有乱,齐齐整整一排,中间优势明显也没有贸然追击,等候两边一起前进。
这才是军队。
但也有人阵亡,大约二十人。
曹鼎蛟看他们重伤,给了个痛快,枪矛兵把同伴尸体拖回山顶,刀手把山腰的尸体全部枭首,在中间摆了三个京观。
景象有点瘆人。
够狠,比校尉狠。
果然把流贼吓坏了,下山的人一窝蜂跑到对面半山腰才停下来。
曹鼎蛟没有继续追击,山沟下面还有两千人严阵以待,步卒掉入步卒包围,瞬间失去地利。
前后不过一炷香时间,却是无数鲜血杀出来的经验。
高迎祥,若就是这点本事,两万人也上不来。
陆天明举起望远镜,对面山顶的白袍脸色铁青,咧嘴一笑,手掌变刀,在脖子一抹,高迎祥万年不变的脸色狠狠咬牙。
爽快!
扭头看看太阳,大约巳时三刻。
战斗就是这样,准备时间远远超过打斗时间。
曹鼎蛟返回山顶,皱眉看着东南方向,“大人,不能把流贼放到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