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岁了,自称学生,陆天明打量一眼,没有搭理他。
扫一眼牌匾,恭顺侯府。
脚下一滞,一头雾水问道,“这位先生认识我?”
“陆神医贵人多忘事,英国公府一面之缘。”
陆天明扒拉开校尉,迈步站到恭顺侯府的台阶上,原来定远侯家的事情也能瞧见。
“你是恭顺侯之子?”
“学生乃恭顺侯之弟,贱名惟华。”
陆天明脑海轰隆一声,闪过一丝亮光,难怪恭顺侯的名字非常模糊。
吴惟英,吴惟华,吴惟达,全是恭顺侯,横亘两朝,同时存在的爵位。
三人全是兄弟,前两人一母同胞,一人忠义,一人奸佞,一人战死,女眷投湖,一人跪迎多尔衮,劝降山西而承袭前朝爵位。
吴惟华看陆天明发呆,和煦微笑躬身,“陆神医听过学生?”
陆天明捏捏眉心掩饰,“不好意思,本官与侯爷打过交道,看到你穿儒袍有点恍惚了。”
“嗯?陆神医与本府有交情?”
“是啊,令兄手下有个千户姓韩,两个月前请我到北郊看病,与侯爷有过一面之缘。”
“原来如此,学生乃大兴秀才,读书没什么出息,在家管理两个小店铺,陆大人见笑了。”
陆天明一指门口的照壁,“方便吗?本官借口水,折腾一晚快累死了。”
吴惟华略微激动,连连恭请,“陆神医请,蓬荜生辉。”
陆天明笑着点点头,校尉抢先入府设立警戒,陆天明又扭头说道,“本官与吴先生聊两句,进来四个人即可。”
吴惟华当然不会拒绝,请他走廊道进入中院客房,陆天明在这里安全无比,他绝对不会动手。
下人去准备茶水,吴惟华擦桌擦椅请他落座,保持他一脸春风,“差点忘了陆神医是千户官,怎么与勋贵闹腾起来了?公爷不允许吧?”
陆天明哈哈一笑,“若非恭顺侯不在内城,说不准你家此刻也被围着。”
“啊?为何如此?”
“本官连续三次遇刺,这些混蛋有病,刺杀我有什么用,有胆去刺杀英国公。”
“咳~陆神医玩笑了,不可能是勋贵动手。”
“谁知道呢,皇史千户所刚成立,没银子发饷,总不能去扣剥穷户。”
吴惟华恍然大悟,微笑躬身退出客房,不一会,下人给上了一壶茶,他又回来了,两个人抬着一个箱子放到门口。
“陆神医,本府一点心意,三千两。”
“哦?哈哈,这还怪不好意思。”
“自家人,无需客气。”
陆天明招招手,门口的校尉进门,在吴惟华疑惑的目光中,给他脱掉飞鱼服和上衣,换药换绑带。
吴惟华惊讶看着身上的伤口,似乎有点害怕,但又脱口骂道,“这些该死的狗东西,见不得人好。”
陆天明嘶牙笑笑,对门口另一个校尉道,“去叫董成虎和秦大成过来,感谢吴先生的慷慨,以后客气点,别认错人。”
吴惟华连连摇手客气,校尉已领命离开。
随后门口气势汹汹来了两人,锦衣佥事赵弘祖,大兴县丞韩智文。
进门看到陆天明身上的伤势,韩智文毫不客气大骂,“陆千户,无令而行,恃娇而宠,勒索侯伯,你好大的胆子。”
陆天明一边嘶牙一边冷冷摆手,“见者有份,门口的箱子两位抬走吧。”
韩智文被气笑了,“陆天明,郎朗乾坤,天子脚下,你疯了吗?”
陆天明没有搭理他,赵弘祖接着道,“陆千户,没有驾贴,没有正衙军令,你确实过分了,赶快让校尉撤回来。”
陆天明从椅子上拿起圣旨撂在桌上,话都不想说了。
韩智文还想骂,吴惟华突然拱手,“两位大人,一点心意,扯不到那么远,陆大人受伤了,您两位先坐下消消气。”
这场景确实不太适合争吵,韩智文气呼呼落座,刚想喝一杯水,吴惟华闪电拿走壶和杯子,“凉了,再给诸位大人重新倒一杯。”
赵弘祖落座后,看到陆天明对着他抠眼,顿时一愣,什么意思?
吴惟华重新拎来一壶,笑呵呵给三人倒茶,“府里很久没这么热闹,还得沾陆神医的光,吴某妄言一句,都是官家人,和气为重。”
韩智文冷哼一声,端起茶咕咕喝了两口,“好茶,恭顺侯府藏着极品大红袍,难得难得。”
“学生从南直隶进货,留下一点自用,您喜欢吗?”
“算了,本官可不敢与陆千户同流合污敲诈侯伯。”他客气一句,突然对陆天明好奇问道,“陆千户与西宁侯两败俱伤打个平手,韩某早上才听说,上次眼拙了。”
陆天明哼哼一声,“没错,本官两臂受伤,宋裕本也两臂受伤,狗东西仗着是侯爵欺负人,老子还得去宋家转转。”
三人六只眼大瞪,这次是真佩服了,能把西宁侯打伤,仅此一位。
董成虎和秦大成来到门口,“拜见大人。”
陆天明哼哼一声,“收获怎么样?吴先生看面子还给了本官三千两,他们藏刺客找到了吗?”
两人停顿了一下,董成虎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