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炳高兴而来,败兴而归,陆天明根本不是昨晚皇帝传话时候的木讷耿直,又是一个妖孽的亲军。
当当当~
上朝钟声响起,陆天明没等来秦大成的消息,反而迎来一个意外的人,昨日分别的大舅哥张之极。
两人见面,全是不耐烦的表情。
张之极开口就在训斥,“意思一下得了,怎么还在李家待了一晚。”
陆天明长出一口气,“张兄,本官在执行公务,还请你自重。”
张之极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恼怒说道,“陆天明,你这个蠢货,丰城侯是听家里的命令与魏忠贤亲近,阳武侯是听家里的命令做生意联系各方,抚宁侯是听家里的命令混入东林,他们都是勋贵内部的人。”
陆天明轻蔑一笑,“这是什么秘密吗?阳武侯与抚宁侯好的穿一条裤子,抚宁侯是唯一公开的勋贵东林党,闭着眼睛也知晓公爷拉什么屎,勋贵人多啊,又不怕获罪,做内应毫无压力,多头下注,打窝钓鱼,左右互搏,好玩吗?”
张之极一愣,“你知道?”
陆天明第二次听到这话,顿时一脸怒气,“张之极,再说一遍,本官在执行公务,你想做千户所第一个犯人吗?”
张之极更怒,“混账东西,你怎么跟老子说话呢。”
陆天明还被架住了,大吼一声,“来人,把张之极给老子扔诏狱,刺杀案没有结束,任何人不能放人。”
张之极被两个校尉拽着离开,一瞬间也呆滞了,到院门口才反应过来,“陆天明,你疯了嘛,这个逆子…”
陆天明一头黑线,越发烦躁。
好在秦大成来了,“侯爷,寅时才有人来,两个人绕着李家转了一大圈,回武靖伯府去了。”
陆天明瞬间来了精神,“你确定?没有发现其他人?”
“属下非常确定,我们暗中盯了一夜,故意封锁草场,暗中布置百多人,没有发现其他人。”
“武靖伯赵家在做什么?”
“伯爷赵邦镇刚刚袭爵,替内库监督外城纺纱厂。”
“织布?”
“是,内库四大纱厂之一。”
“犄角旮旯的伯爷,胆子这么大?”
秦大成没他这口气,讪讪而笑,不知如何接茬。
陆天明抬头看看东方的启明星,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关键。
武靖伯应该是好奇心犯了,京城这么多侯爷,哪轮到一个伯爷来做联系人,一个没有自主能力的人,还不如六部衙门的郎中官。
“秦师兄,定远侯距离此处有多远?”
秦大成估摸了一下距离,“四条街,三十几条胡同,远了。”
“恭顺侯呢?”
“恭顺侯府倒是不远,但侯爷吴惟英并不常驻侯府,他是神枢营提督,常驻北郊军营,回家一般到西郊的外庄,家眷都在城外。”
陆天明对这个名字很迷糊,秦大成看他犹豫,提醒道,“大人,天亮我们得退出侯府,等会下朝后,大人有摆脱不了麻烦。”
“先让兄弟们吃干粮,半个时辰后再说。”
秦大成离开后,陆天明低头思索间,门口来了个老头,已被削爵的李承祚对陆天明冷哼一声,
“看在国公的面子上,老夫不会说什么,陆千户,钓鱼不是你这么钓,鱼儿在试口,钓者不应该上当。就算暗中有人来,你也被误导了。”
陆天明脸皮厚,嘿嘿一笑道,“侯爷赐教。”
“老夫哪知晓你在做什么,但对方故意往李家引,不过是浅层计谋,他一定知晓李家能脱身,你在这里模糊钓到的鱼儿,才是真正栽赃的目标。”
“只有武靖伯好奇心犯了。”
李承祚与他一样,听后同样低头思索片刻,过一会才缓缓说道,“不应该呀,这种事哪有人好奇看戏,武靖伯就算被冤杀,对勋贵和朝堂不会造成任何损伤,目的何在?”
“扔个棋子?”
“不可能,伯爷对朝堂影响微弱,但作为棋子也扔不起。”
两人齐齐闭嘴了,过一会又对视一眼,眼神齐齐发亮,同时开口道,“除非顺手,浑水摸鱼。”
李承祚一拍手,赞叹说道,“定远侯好缜密的计划,顺手的府邸还有恭顺侯,可吴惟英是个武痴,家眷很少在城内,他只有武靖伯一个选择。
邓愈乃太祖兄弟,开国功臣第六,其子因李善长案牵连除爵,嘉靖年才复爵,一直在英国公麾下的后军都督府,曾祖乃张家姻亲,上代定远侯天启七年过世,当今定远侯邓文明袭爵后与张之极同掌后军都督府,这是嫌弃你挽救英国公。”
陆天明本来认为是定远侯,李承祚这么一说,他又排除了。
笑话,刺杀明显与外族有关,怎么牵扯到都督府争权了,定远侯面对英国公有屁的优势。
老子差点被你带歪了。
李承祚看他不开口,稍微一想就明白他在思考什么,哭笑不得道,“陆千户,你是咱自己人,应该多看看勋贵的信息,定远侯的正妻乃定国公之妹。”
陆天明一愣,内心大骂混蛋太多,看天边泛青,对外面的校尉大吼一声,“集合,别吃了,去围武靖伯和定远侯府,别让凶手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