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各自奔走,沈竹心一路回到了尚书府。
当初她们姐妹二人高嫁的时候,这尚书府有多热闹,此刻就有多冷清。
周围的人避之不及,微风席卷着枯叶,仿佛连尚书府门口的牌匾也蒙上了一层暗尘。
春韵还担心沈竹心会触景伤情。
可沈竹心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提着衣衫就进了门。
她步伐稳健,脚下青衫翩翩,丝毫都不见乱了分寸的模样。
这尚书府的情况也如沈竹心所预料的那般。
本来这府中上上下下就是父亲一人操持,现在他不在,家里就少了主心骨。
一屋子的人哭做了一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尚书府气数已尽,大限将至了。
沈竹心倒是也没有因此动怒,反而是嘱咐着管家把持着府中内外,顺便将那些吓破了胆的姨娘庶子全都带到后院好生安置。
等到其他人都散去之后,沈竹心才拉着母亲坐在了廊下。
眼看母亲的眼睛都已经哭肿了,沈竹心轻轻把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
“母亲,女儿今日前来便是为了父亲的事,如果你再这般哭哭啼啼的,耽误了救人的时辰,那咱们尚书府才真的是要就此祭天了。
”
尚书夫人平时就是个性子软的,现如今又逢家中大变,还能勉强稳着身形坐在这儿就已经实属不易。
沈竹心也没理由苛责自己的母亲,只不过是让她稳住心神。
这样才好抽丝剥茧,问出其中的蛛丝马迹。
一口清茶过后,尚书夫人确实是冷静了一些,才将今天尚书大人被带走的事情娓娓道来。
沈竹心默不作声听着,心中也在盘算着朝廷上的各方势力。
按照她的父亲一向谨小慎微,只求自保的性子,是不会得罪任何人。
如此算来,问题应该是出在了她或者是沈姣姣身上。
可沈姣姣自打上次被人当众打了板子之后,直到这会儿都还没有缓过气。
那这一次的事情大概是冲着她来的了。
沈竹心盘算了一番,心中也算有了个大概。
眼看时间不早了,她站起来将尚书夫人拉扯了起来。
“母亲,此事确实蹊跷,女儿受了父母生身养育之恩,自然不会因为嫁作人妇就撇清了关系,这尚书府永远是我的家,如今父亲不在家中,母亲可千万要拿出当家主母的样子,为父亲和女儿守好这方寸之地才是。”
沈竹心知道这尚书
府于她而言何其重要。
虽然她现在是得了齐盛宴的青眼,看似是能在宣平侯府如鱼得水。
可如果一旦母家势微,那她恐怕也是寸步难行。
所以这尚书府必须要保,而且也正好借此历练一下母亲,免得来日歹人再度出手,她又像现在这样没了分寸。
尚书夫人确实是个立不起来的,但一听女儿的肺腑之言,她也壮着胆子勇敢一回。
“竹心,上次你妹妹的事情,是我们糊涂了,如今这阖府上下的性命恐怕就只能系于你一身,你一定要将你父亲安然无恙地带回来才好啊。”
尚书夫人对夫君自然也是有几分真情的,否则也不至于哭成了这个样子。
沈竹心当场答应,随后又跟管家吩咐了许多,这才转身离开。
只是这马车往外走了没多久,迎面就撞上了另一处的车架。
春韵本来就绷着一根弦,如今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当即就撩开了帘子,“是谁人拦了侯府车架?”
她说完,冲着对面的车马一看,脸色顿时煞白。
那明黄的颜色,昭示着车马主人的尊贵身份。
再一看马车左上角的拓印,春韵顿时便在心中暗叹不好。
她
还来不及回禀,外面就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今日当真是不凑巧了,竟在此处惊扰了宣平侯府的车架,如此倒是本王理亏,不知车上是谁,可否下车与本王一叙,也好全了本王的愧疚之情?”
永安王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到了宣平侯府的车马面前。
沈竹心心中一顿,那千丝万缕的线索就在此刻联系在了一起。
本来她之前只猜到了这次的事情,大概有林家的手笔。
可是推算到作案手法的那一刻,她手头上的这些线索便没法串联起来了。
如今一听外面的那个声音,沈竹心的脑海里面想起了永安王妃那张雍容华贵的脸。
这一时之间,所有的事情都明了了。
沈竹心知道永安王存的是什么心思,并没有贸然下车,只是戴上帷帽,撩起了马车的帘子。
“原来是王爷,今日天色渐晚,又是如此僻静之处,为了王爷清誉着想,妾身就不下车行礼了,至于这车马相撞之事,原本就是一个意外,王爷不必放在心上。”
料是沈竹心都已经如此避讳了,永安王还是不依不饶地走到了马车窗边。
春韵见状,手都跟着哆嗦了起来。
如此行径,别说是放在两个各自婚配的人身上,哪怕是已然定下了婚约的未婚男女,如此这般也是不合规矩的。
这要是让旁人看了,他们夫人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