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夫人,大事不好了!”
春韵进门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布满了虚汗。
沈竹心刚刚才给自己煮了一壶清茶。
一看春韵这模样,心下顿时有些担忧。
可还不等她开口,本该正在朝堂的齐盛宴突然穿着官服归来,甚至还把所有的奴仆都给散了出去。
一见平时游刃有余的人也这般警惕,沈竹心便也跟着提起了一颗心。
“夫君,这究竟是出什么事了?”
齐盛宴抬手放下了官帽,一手拉着沈竹心的手,一手握着她的盈盈柳腰。
直到把人扶上了小榻,齐盛宴才正色道,“今日早朝的时候有人参了你的父亲。”
沈竹心一愣,“这在朝为官就没有不被别人参的,更何况妾身听闻当朝御史秦大人,是个铁面无私的,他的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可是父亲有什么失德之处,叫他拿捏住了?”
上辈子虽然沈竹心名义上只忙于永安王府的内宅,可谁让他永安王是个靠不住的。
他为人跋扈,又不得皇上青眼。
所以那前厅笼络人心之事,也得落在她的身上。
朝廷里的局势,她了解了个七七八八,以也听闻过秦大人的威名。
齐盛宴长叹一口气,放在沈
竹心身后的那只手又稍微加大了一些力道。
“本侯本不欲让你知道,但这毕竟是你的家事,我们夫妻心意相通,本侯对你也不愿有所隐瞒。”
齐盛宴说完,又看了看沈竹心着急的神色。
“今日之事,并非一时失德,而是你父亲作为尚书,竟然弄丢了一宗开朝国卷,今日早朝的时候,他手底下的张大人亲自出来参了他这一本,皇上当即派人去查,东西确实丢了。”
听闻此事,沈竹心猛然一惊。
这开朝国卷,乃是本朝自立国以来,由历代先皇所书。
这既是记录了开国的千古盛典,又是在赞颂前朝后代的丰功伟绩。
如此这般要紧的东西,原本就是历代尚书压箱底的宝贝。
听闻这东西,除了当朝天子和历代太子之外,就只有尚书大人可亲眼观鉴。
如此代代相传的宝贝,如今竟然掉了一卷。
这天大的罪名,确实不是一时失德可比。
“本侯已叫人亲自去查,只要能在大理寺彻查此事之前,将卷宗找回来,便可还了你父亲的清白,如此以来,尚书府可保,你千万稳住心神,莫要因此忧心。”
齐盛宴难得有了慌张的时候。
沈竹心确实是心
中惊愕,差点是一口气缓不过来了。
不过好歹她也是历经过沧桑之人。
越是到了如此危急存亡之际,越是要稳住自身才是。
于是她连着喘了几口粗气,这才施施然靠在了齐盛宴的肩头。
“侯爷为了父亲的事如此操劳,妾身实在感激不尽,只是开国卷宗乃为国宝。”
“如今当真丢了,必定也会犯了天子之怒,侯爷莫要为了尚书府之事,牵连了自身,若当真如此,妾身必定无颜面见夫君。”
沈竹心知道这一次尚书府怕是在劫难逃,更加不想因此连累了齐盛宴。
齐盛宴听着沈竹心这话里话外都是要把他摘出去的意思,心中顿时一阵憋闷。
可看着沈竹心脸色不怎么好,他也不好像从前那般计较。
只是将人扶上床之后,千叮咛万嘱咐道,“本侯待会儿进宫便会差郑太医过来为你请脉,此事当真要紧,一品大员皆要在御书房与陛下商定,本侯这会儿还得进宫,你且安心歇着,我想尽办法,也要先保你父亲周全。”
齐盛宴说明了自己的心意,然后又叫府中上下悉心照顾。
随后他便离开了锦绣院。
见他走了之后,沈竹心立刻就叫来了春韵。
尚书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说什么都得回去看上一眼。
一是为了安抚原本就不经事的母亲。
二也是为了查探这其中究竟是何缘故。
春韵一进门就见沈竹心穿起了外袍。
她一边搀扶着一边忧心忡忡地说道,“侧夫人,此事有侯爷在,必定平了尚书大人的冤屈,您如今刚刚有孕,实在不宜奔波,要不还是在屋子里歇着吧。”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春韵服侍着沈竹心更衣。
沈竹心也满脑子盘算着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
二人都未曾注意门口去而复返的齐盛宴。
齐盛宴从小厨房那边端了安神的羹汤。
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沈竹心清冷的声音。
“此事事关开朝国卷,且又是父亲一手保管,如此这般,我尚书府怕是没那么好脱身,这万一真到了抄家定罪的那一天,我也不想这件事情连累到了宣平侯府。”
一听沈竹心用如此生疏的语气称呼着。
齐盛宴当场就愣在了原地。
春韵面露忧色,只能好声好气地劝道,“夫人这又是何必啊,尚书大人吉人自有天相,此事必定是冤枉了。”
“既如此,侯爷必定会还了他的公道,况且夫人也是侯
府中人,自得侯爷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