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的馈赠与家族 上一期说到在南湖里钓老鳖了对吧,其实湖的资源很丰富,湖的馈赠远不止老鳖这一点,今天把关于湖泊的记忆接着说完,顺便再说下家族里的几个叔伯。 我住在南湖边的时候,差不多是88年到90年之间,这几年间,基本上算是国内的环境保护最差的时候。那段时间,河流、湖泊往往都是散发着臭味的。南京最典型的是秦淮河,有那么几年,秦淮河缺乏治理,味道远近闻名。这主要是因为住在河周围的住户太多,生活垃圾污染太严重造成的。其他城市的不要笑,在那个年代,其他城市的河流比南京好不了哪儿去,哪儿哪儿都有抱怨城市里河流发臭的。 我生活的南湖也是一样。 今天(2023年)的南湖,是个非常优美的开放式公园,不仅湖水很清,还有各种鸟类、鱼类生活在里面,周边住户虽然也很多,但是人和湖可以和谐共生,大家都爱到湖边玩,湖上还有悬浮在水面的木头长廊,很酷。 但在1988年可不是这样,那时候的湖水看起来黑乎乎的,靠近了还有味道,有点臭,湖岸边全是生活垃圾,人畜粪便直接就倒进去了。 不得不感叹,自然的生命力真的很顽强,即便周边居民如此糟蹋这个湖,湖里还是有很多的鱼类和各种水生生物生存,主要得益于这个湖也不算小,至少也有几平方公里大。 我还记得,那时候的南湖,湖里的鱼类有一个现象,每当天气阴霾的时候,这些鱼就会有一个统一的动作,全部游到水面来呼吸,土话叫做翻塘。其实就是水里缺氧了,鱼全部聚在水面呼吸氧气,从远处看,水面到处都是白白的鱼嘴一张一合。 这种机会并不多见,在南湖住的三年里大概也就遇上过三四次。每次得知翻塘的消息,只要老爸在家,他就会很兴奋的带上我,冲到湖边,用那个湖泊管理员的小船去抓鱼。这里得感谢一下老爸,发现没有,不管是钓老鳖,还是叉鱼,老爸都喜欢带上我,后来社会文明点了,玩钓鱼他也喜欢带我去。 老爸抓鱼的工具非常简单粗暴,就是一个大鱼叉,一米多长。 这么简单粗暴的工具也能抓到鱼?别怀疑,还真能。因为缺氧的鱼就像落水的人,为了呼吸氧气,几乎丧失了理性,所以就算小船划到它们的身边,它们也不会沉下水底的,这是水体已经极端富营养化的表现,水里一点氧气都没有,鱼在水里都快憋死了,哪管的了小船上的鱼叉。你只需要拿着鱼叉,瞄着在水面呼吸的大鱼,一叉子扎过去,就能抓上来一条大鱼。 那一次河老爸划小船去抓鱼,我的眼睛特别尖,老远就看到一只白白的大嘴一张一合,就赶紧喊爸爸,“爸爸爸爸,那里有一条大鱼!”老爸循着我的叫声和手指方向,把船划过去,果然是一条特别大的鲢子鱼在那儿苟延残喘呢,老爸毫不犹豫,猛地一叉,叉到了鱼背上,奋力把鱼拽上了船。 这是一条巨大的鱼,好像比当时的我还要长,至少得有一米。 后来老爸回忆这件事的时候,总是夸我眼睛尖,老远就能看到那条大鱼。 看到这里的人肯定会觉得奇怪,这么大的鱼,挣扎一下小船都能被它搞翻了,怎么这么容易就抓上来了?包括我自己也觉得有点怪,但是因为是事实,所以只能推测一下。这条鱼虽然大,但是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了,它需要大量的氧气才能活下去,可是当时是阴天,水里氧气也不足,就算在水面张嘴呼吸,氧气也远远不够这条大鱼活动身体的,能维持它的生命就已经是烧高香了,所以老爸用鱼叉叉下去,这条鱼几乎没什么力气挣扎,反而被老爸拽到船边,用力拖上了船。 不过这么轻松的抓到大鱼确实是很反常,举个例子,和这一次老爸抓鱼的经历相反,后面几年有一次跟老爸去莫愁湖钓鱼的时候,看到了截然相反的场面。 去莫愁湖钓鱼的时候,我们家已经搬到新家了,老爸早已不再去南湖边抓鱼,但是他还是经常带着我,到莫愁湖钓鱼。那时候湖泊公园的管理不到位,公园围墙有很多缺口,钓鱼的人就从围墙的洞里钻过去钓鱼。 说个比小说还离奇的事情,我们钻的莫愁湖围墙的洞,就在我老婆当时的家旁边,再过二十期说到我老婆的时候再说。 那时候莫愁湖边的钓鱼人很多,有一次,我亲眼看见一个钓鱼人,钓到了一米多长的大鲢子鱼,和我爸当年在南湖叉到的大鲢子鱼差不多大。但是人家就费了老鼻子劲。 那条大鱼在莫愁湖里上蹿下跳,水花溅起来能有一米多高,钓鱼人一个人抓钓竿抓不住,旁边又来两个人帮着他抓钓竿,整个钓竿都被鱼拽成了弯曲的弓了。鱼向左游,抓着钓竿的两个人就跟着向湖左边跑,鱼向右游,抓着钓竿的两个人就跟着向湖右边跑,那样子像什么呢?就像是打乒乓球的人,水平低的那位,被水平高的对手左右调动的那种感觉,整个人都被大鱼调动着。 我和老爸惊讶的看着这个场面,直到最后鱼钓上来,我才意识到,这是一条和当年老爸插上来的大鲢子鱼差不多大的鱼。 也就是说,如果一条大鲢子鱼不是缺氧,你划着小船是绝对不可能把它捉上来的。 嗯,看到这里,要提醒一下各位,千万别带着自己的孩子到水中央去抓鱼,其实这是很危险的,鱼很重,人也很重,一旦人和鱼都在小船的一侧,被鱼扑腾一下,很容易就会把船搞翻了,我当时是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