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舆到未央宫前停下,宋瑶竹拿起帕子将眼角擦红了一点,然后抽噎了几声,被彩金一路扶着,一路哭道:“请贵妃娘娘为臣妾做主呀!”
一直哭到未央宫内殿,高坐在主位上的贵妃看她形容狼狈,裙摆上都是红色的血迹,钗环都歪了,心里不由生出一抹幸灾乐祸。
但她面上还是急切道:“哎哟,怎么伤成这样!快传太医!”
“娘娘,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呀!永乐郡主二话不说就冲进我们王府打砸,呜呜呜,这是不想让臣妾好过呀!”
贵妃见她这般凄惨,心里还是暗道,永乐下手太轻了,应该将你的脸给刮花,省的本宫看着心烦。
“怎么回事,你慢慢同本宫说,本宫给你做主。”
她话音才落,门外高公公通报道:“皇上驾到!”
一行人又起身行礼。
“朕今日公务结束的早,想着过来和贵妃一道用膳。怎么逍遥王妃也在这儿?”宇文无极说得冠冕堂皇,忽地眼皮子一跳,“这怎么都是血?”
贵妃暗道,这狐媚子和谢婉清张那么像,皇上别不是为了她才过来。
“皇上,是永乐的事情。妹妹还没细说,您来了就一起听听吧!”
宋瑶竹擦着眼泪将自己好心帮永乐相看赘婿的事情说了一遍,“没想到永乐郡主这样排斥,是妾身多管闲事了,呜呜呜!可是妾身不能忍受,每每和王爷一道出席宴会,郡主就缠着王爷不放。妾身自知自己出身卑微,比不得郡主身份高贵”
宇文无极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一颗心都揪了起来,怒道:“传永乐进宫!”
小太监赶紧去传旨,正好太医来了,宫人扶着宋瑶竹进了内殿包扎伤口。
“太医,这会不会留疤啊?”
处理好伤口的太医从药箱里取出一盒玉骨生肌膏,“臣给王妃一盒玉骨生肌膏,您回去多抹抹就好了。”
“流了这么多的血,一盒够吗?”
太医:“”
别说您的伤是在脚底板下,用不着这膏,就是用得着,这一盒也够了啊!
但他还是又掏出一盒递给她。
“太医,还有吗?”
“”
这一盒不老少钱呢!怎么占便宜占到他太医院来了!!!
“王妃,水满则溢啊!”收敛一点好吗!
宋瑶竹这才扁扁嘴,“好吧好吧,那下次见面,你记得多带一点给我啊!”
太医无语了,居然还想下一次!
不多时,宣王妃带着永乐进了宫。她已经从冯嬷嬷口中听了事情经过,带着永乐进宫当着贵妃的面赔罪。
“是永乐性子太冲动,臣妾回去一定好好教导她!”宣王妃低声道。
“你都教导十几年了,婉清还将冯嬷嬷赐给了她,但你看看她还是这么目无尊长!”宇文无极怒道。
永乐躲在宣王妃的身后打了个哆嗦,从内殿一瘸一拐出来的宋瑶竹看到她此时的鹌鹑样,就想笑。
“皇兄息怒!臣妾无能,是臣妾之过!”
永乐看见母妃如此低声下气,又见冯嬷嬷匍匐在地上,而宋瑶竹一瘸一拐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她是百口莫辩,又委屈又生气。
“皇伯父你怎么能听她一面之词!明明是她自己故意踩在碎瓷上污蔑我!”
宋瑶竹立马惶恐道:“是臣妾没站稳,和郡主无关。”
宇文无极更生气了,猛地拍桌,怒道:“你自己做错事还不知道悔改!逍遥王妃可什么都没说!你竟然还在朕的面前倒打一耙!永乐,是朕太惯着你了,从今日起,你禁足在王府,什么时候学好规矩了,什么时候出去!”
永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宋瑶竹。
这个女人不是说来告状的吗!怎么什么都没说!
“皇上,眼下重要的是永乐的名声呀!”贵妃在一旁插话道,“永乐也是因为名声受损,这才失了理智,闹出这样的事情。”
宇文无极呼出一口粗气,他是知道宣王府的庄子上收留了不少穷困举子的事情的。本以为宣王有不臣之心,想借此培养自己的势力,没想到竟是为了他这个不成器的侄女。
但逍遥王妃掺和在里头,他又不免担心,这是不是谢离危的障眼法。
他如鹰般锐利的视线扫过众人,道:“既如此,宣王府就继续收留那些举子吧,只是将动静闹得大一些,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些举人的事情。这般,百姓们便只当是宣王心善了。”
宣王妃惶恐不已道:“臣妾定会像那些举子表明,是皇上的意思。皇上不忍他们上京赶考还忍饥挨饿,便提供了这样的住所。”
皇上方才的话只是为了试探宣王妃,她又怎么敢真的应下。宣王的名声若是比皇上还好,那他们家离搬出上京城就不远了!
果然,皇上听了宣王妃的话,心情好了许多,道:“也可,只是此事传扬出去,你那庄子怕是不够住”
“臣妾这就让府上扩建庄子,为那些举子们提供一个庇护之所!”
“怎么能让你们又出钱又出力,这样吧,你将那庄子转给朕,朕会派人接管。待朕接管了庄子,外面的人也不敢乱嚼永乐的舌根了。”
宣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