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然是火光滔天的样子,无数营帐都被战火点燃。
燃烧的营帐与血流成河的尸体,仿佛染红了整个夜空。
天色在战场的厮杀声中渐渐亮了起来。
血液然后了初升的太阳。
裴璟偡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沈桉,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赞赏。
“启禀沈将军,所有营帐都已清点完毕,共俘获俘虏三百一十二人,其余全部被歼灭,只是……”
“只是什么?”沈桉翻身下马,看着这一地的尸体。
“只是那艋鲁王子,已经被人杀了,头颅也不见了,一起消失的,还有鞑子的布防图。”
说话的人有些紧张,他也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比他们还要快,竟然还将那艋鲁王子的头给割走了,更重要的是,与艋鲁王子的头颅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布防图。
这布防图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可是现在却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丢了。
沈桉看向主营帐的方向,眸光浮动。
“我去看看,你负责收拾好这里。”
“是!”
京城的秋意越发的浓了。
沈时凊窝在被子里,透过南面的窗子,看着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
梧桐的叶子都已经掉光了,昨夜半夜里突然下了一场秋雨。
一整夜的雨带走了京城里最后一丝暑气,嬷嬷夜里起来,见天凉,又给沈时凊加了床被子。
沈时凊小小的一只,被软绵绵的被子围起来,显得尤为乖巧。
“姑娘醒了?”小桃端着镶花铜盆进来,见沈时凊已经坐起来了,开口问到。
沈时凊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昨夜的雨太凉了,她总觉着现在屋子里的空气都是冰冷的。
“好凉啊~”大抵是因为刚醒的缘故,沈时凊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酥酥麻麻的,还带着些鼻音。
倒像是在撒娇。
“二哥哥有消息了吗?”
自从那日二皇子说了沈桉与裴璟偡的计划以后,沈时凊的心里便总是有些不安,所以每日都会写信给沈桉寄过去。
幸好京城到西北的驿站一路通畅,信件不出一日便能到了。
前几日的时候吗,沈桉总是给她回信。
给她将西北像是刀子般的风,给她讲她从未见过的沙土和猎鹰。
可前日和昨日,沈桉都没有回信。
“还没呢,姑娘不必着急,想必是军中事务繁忙,前几日二公子不是说了,用不了多久他便可以凯旋归来了。”
小桃赶紧趁着水没凉,湿了帕子,给沈时凊擦了脸。
沈时凊点了点头,由着小桃擦脸。
可是却还不想起。
“姑娘怎么又躺下了?”
小桃刚放下帕子,准备替沈时凊更衣,可一转头,沈时凊却又躺下了。
沈时凊裹住被子,把脸埋在被子里面,声音闷闷的。
“好小桃,我太困了,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沈时凊的话音还未落,便有个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是哪个小懒虫又要赖床啊?”
原来是宋锦颦。
“见过夫人。”小桃连忙行礼,见宋锦颦来了,便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沈时凊却仍旧不抬头,只是窝在被子里,撒娇道:“娘亲~凊儿不想起~太冷了~再睡一会儿嘛~”
“噗嗤!”宋锦颦被沈时凊的样子逗笑了。“都多大的孩子了,等过了年,你可就十一了,再过上两年,可就要及笄了,这样子可怎么行?”
沈时凊只当是没听见,在被子里滚来滚去的,就是不肯起床。
宋锦颦见状,也只能由着沈时凊耍赖。
她将手里的衣服放在橱窗里,却突然瞥见了一旁的小桌上的信纸。
一阵风吹过,那信纸便掉落在了地上。
宋锦颦弯腰将那信纸捡起,却又突然顿住。
她看着上面的字,眉头越来越紧。
沈时凊在被窝里躺了一会儿,却又突然睡不着了,想看看宋锦颦在做什么,刚一抬头却看见宋锦颦正看着那张信纸。
完蛋了。
那是沈桉前些日子寄回来的信。
因为昨日与前日沈桉都没有寄信回来,所以她才又把前段时间的信找出来看看。
却不想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没想到竟然被宋锦颦给看到了。
沈时凊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
只不过她还没有来的及开口,小桃便又端着些粥食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便看到正在看信纸的宋锦颦,与已经石化了的沈时凊。
沈时凊见到小桃,就像是看到救命恩人一般。
她连忙示意小桃,让她去找沈慕培过来。
毕竟这种时候,能哄得住宋锦颦的,还得是沈慕培,她可是不行。
小桃连忙放下粥便跑了出去。
而沈时凊则十分忐忑的坐在榻上,左思右想却不敢上前,最终又默默地缩回了被子里。
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道理,她还是懂得。
所以这事情,还是交给她的便宜爹爹来处理吧。
果不其然,宋锦颦才刚看完那些书信,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