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晃晃,沈时凊靠在宋锦颦的怀中,闭目养神,但其实她的脑海里,全部都是裴璟偡的身影。
“凊儿,醒醒,回家了。”宋锦颦原想在马车上问一问她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但见沈时凊这般疲惫,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沈时凊懵懵懂懂的睁开眼,乖乖的点了点头,便跟着宋锦颦下了马车。
等到她们回到沈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了下来。
夜黑风高,最适合突袭。
裴璟偡从怀中掏出一根狼烟,这是他与沈桉约定好的暗号。
在他潜伏在敌后的这些天里,他已经摸清楚了鞑子军营的布置,也与沈桉取得了联系。
虽然沈桉现在还不知道他这个‘玉将军’的真实身份,但是他们两人却意外的默契。
今晚的夜空格外的晴朗,皎洁的月光洒在地上,夜空之中一片云彩都没有,最适合突袭。
一支狼烟直冲夜空,裴璟偡站在一方土堆的后面,看着那只狼烟蔓延开来。
西北的将士已经热血沸腾,蓄势待发。
经过沈桉这些日子的操练,他们的士气,远超从前。
无数将士的血液,都为今夜沸腾。
从被那些鞑子压着打,到如今终于可以一举攻破鞑子军营,他们已经等这一天太久了。
这些将士大多来自江南,西北的秋风越是呼啸,他们便越发想念自己温暖如春的家乡。
现如今只需要这一战,在这一战过后,他们便无需再忍受这西北的苦寒,也不用在听这边塞的狼嚎。
沈桉一整日都待在营帐之中,而在月出以后,他便站在高岗之上。
等待着他与‘玉将军’约定的时间的到来。
狼烟起,将士发!
沈桉看着身后这些训练有素的将士,眼神中满是势在必得。
经过这些日子的操练,这些将士们的实力已经远超从前。
其实原本我朝的将士数量便要比鞑子的多得多。
只是鞑子本就骁勇好战,这西北军又一直处于割裂斗争的状态。
所以才会节节退败。
“西北的将士们!”沈桉站在猎猎作响的战旗之下,看着蓄势待发的一干将士,激昂的说道:“成败在此一举!你们的妻女,你们的故乡,都在等着你们回去!此番一战,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
“驱除鞑虏!复我西北!驱除鞑虏!复我西北!”
西北的风像是小刀子一样,割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可是却没有一个人选择躲避。
众将士迎着呼啸的狂风,向敌营进发。
战争开始于夜深人静之时,鞑子的营帐里早已经灭了烛火,只有巡守的战士与一堆堆火焰。
但很快,在那道狼烟腾升而起的时候,裴璟偡便如同鬼魅一般,游走在巡守的将士身边,手起刀落,无声无息的解决了那些巡守的将士。
裴璟偡的耳力过人,他感受到地面上传来的隐隐的震动。
是他们的大军来了。
“快起来!来人啊!来人啊!他们突袭了!”
或许是偶然起夜的人发现了异动,他拼命地大喊着,试图叫醒更多人。
只可惜这已经太晚了,沈桉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铠甲,左手拉弓右手射箭,一箭穿喉!
那人惊恐的看着大军来的方向,面如死灰。
因为他知道,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鞑子的军营开始躁动,马蹄声惊醒在睡梦中的将士。
他们纷纷起身,却在离开营帐的那一刻,便被飞来的箭雨射中,倒在了地上。
而裴璟偡,则游走在这一众尸体之间。
他的目标,是主营帐里的人。
月光入流水一般洒在地上,但却因大军的到来而变得激荡。
“怎么回事儿?!”艋鲁王子这几日总是感到头晕,他当然不知道这是裴璟偡的手笔。
只是近几日睡得比往日都更加昏沉一些。
而方才的那波震动,也将他吵了起来。
艋鲁王子烦躁的起身,他掀开虎皮毯,下一秒却突然钉在了原地。
“你是什么人?!”
裴璟偡在不知什么时候,便已经溜到了这艋鲁王子的身后。
他用一只冒着寒光的匕首,抵住了艋鲁的喉咙。
裴璟偡冷笑了一声,他这些日子之所以一直没有着急动手,等的便是今天。
这半个月以来,他每日都在流经此地的小溪的上游,撒下混筋散。
经过这半个月的投毒,这鞑子军营里的人,已经在悄然之间,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能够如此轻松的干掉那些巡守的将士,也不可能在艋鲁反应过来之前摸到他的身后。
“来取你狗命的人。”裴璟偡没有多废话,直接割在了艋鲁的脖颈上。
只是这一刀并没有割的太深,艋鲁拼命的想要挣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怎么都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裴璟偡,一刀一刀的割断了他的手脚筋。
艋鲁惊恐的看着裴璟偡手起刀落,想要大喊,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是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