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那树上有人!”沈时凊指着方才那个神秘的小姑娘待过的地方,着急的说到。
裴璟偡抬头朝沈时凊手指的方向望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空荡荡的树杈上什么都没有,更别说有人了。
他抬起手,在沈时凊的额头上试了试,并没有发烧,怎么还说起胡话了呢。
沈时凊无语,裴璟偡这动作分明就是当她在说胡话了,她连忙向裴璟偡说起她方才所见到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刚才你发现你屋里的窗子没有关,等到关窗户的时候,便发现这树下站了个人,然后等你过来查看时,那人便上了树上?”
裴璟偡还是有些不相信,不过看沈时凊这般焦急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在说胡话。
他走到树下,看了看四周,这树下的确有人走过的痕迹,看来沈时凊所言非虚。
夜里起了风,便要比白日里冷上不少,沈时凊原本的身子并不算弱,但是也经不起这冷风吹拂。
裴璟偡又看了看四周,还是决定将沈时凊先带回屋里去,不然又该染风寒了。
沈时凊坐在卧榻上,手里捧着裴璟偡给她倒得茶水,小口小口的喝着,还不停地对裴璟偡说道:“真的!真的是真的!我看得真切,那个小姑娘同我一般大,就站在树上!”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相信你说的话。”
沈时凊一着急起来,先写被茶水呛着,裴璟偡只能连忙安抚到。
“你可记得那个小姑娘的样子?”他又问到。
“嗯……”沈时凊放下水杯,认真的回想着,“她与我一般大,穿了身白色的衣衫,身上比我还要白,就这些了……”
裴璟偡听着沈时凊的话,心里也有了些画面,不过却有些膈应的慌,这大半夜的,一个身穿白衣还面色苍白的小姑娘突然出现在院子里,那可真够吓人的。
没想到沈时凊这样,平日里看着娇气的不得了的小姑娘,现在看到这种画面竟然不觉得瘆得慌,还真是大胆。
其实沈时凊倒也不是不怕,只是莫名的,她看着那个小姑娘,就觉得她似乎并无恶意,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同她讲。
只是那小姑娘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便被突然出现的裴璟偡吓跑了。
“璟偡哥哥,都怪你!”沈时凊屈腿坐在卧榻上,两只手托着腮,看向裴璟偡,气呼呼的说到。
裴璟偡哭笑不得,“怎么又怪我了?”
“我猜那个小姑娘一定是有什么话想要同我说,所以才会故意引我出来,要不是你突然出现,她一定会告诉我什么的,怪都你~”
许是方才吹了风的缘故,沈时凊的声音带上了些许软糯糯的鼻音,虽然是责怪的话,可是听起来,却像是在撒娇一般。
裴璟偡自然是不恼,他十分无奈的笑了笑,并没有反驳沈时凊的话,而是伸出手,将沈时凊身边的被子掖好。
“好了,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夜已经深了,你若是再不睡觉的话,明日该起不来了。”
云飘过来,窗外的月色也朦胧起来,像是为明月掩上了一层薄薄的纱,让原本有些冰冷的月光,也带上了些许的柔意。
沈时凊向来不喜欢在夜里点灯,总感觉那样会走水,所以此刻她的房里,便只有一盏方才拎出去,还没有来得及熄灭的灯。
裴璟偡在月色与烛火淡淡的柔光下,显得越发柔和。
若说白日里的裴璟偡是内敛却不失锐气的,那现在的裴璟偡便柔软的像是被温水洗涤过的云朵一样,柔和又温暖。
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留下错落有致的影子,沈时凊看着裴璟偡的脸,突然有些失神。
眼前的裴璟偡,有些陌生,却又熟悉。
在这么多个普通的日夜里,裴璟偡似乎慢慢的长大了。
比起当初初见时的那个沉默又锋利的裴璟偡,现在的他,似乎又多了更多的东西。
洒在他肩上的月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裴璟偡似乎长大了。
这个想法从沈时凊的脑海里蹦出来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觉得有些欣慰。
毕竟在她仅剩的一些关于原书的记忆中,长大后的裴璟偡,会变得更加阴暗与冷酷。
但是很明显,现在的裴璟偡,才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说起来有些怪异,可是在她看来,裴璟偡就像一个被她养大的孩子,终于走上正道,没有变成那样冷酷无情的杀人机器,这可太让人感到骄傲了。
沈时凊看向裴璟偡的眼神,变得越发‘慈爱。’
裴璟偡的头上的雾水,也是越来越多了。
其实从他刚与沈时凊接触的时候,便发现沈时凊有时候总会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向他。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他的确从那些眼神中,发觉出了一丝像是‘慈爱’又或是‘骄傲’的情绪。
更重要的是,她还经常试图像个大人一样,摸着他的头说些奇怪的话。
比如现在。
沈时凊看着裴璟偡,越看越开心,她伸出手,刚好能够到坐在床榻前的裴璟偡的头。
她带着十分满意的笑容,一只小手在裴璟偡的头上揉来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