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的哥哥叫刘文生,在“文津新学”仅仅上了半年就退学了,学校里的那些规矩和讲的知识,他实在是学不进去也听不明白。
他也努力过,却次次都是班里倒数第一名。脸面上实在过不去,自己选择了退学,回到家把豆花爹气得打了他一顿,但也是于事无补。
看来文生还是适合在家磨豆腐。转眼文生就十八岁了,也到了该娶媳妇的时候,在那个年代男生十八九岁娶媳妇,并不算早。
一个靠卖豆腐为生的家庭,娶媳妇并不是个小事,不带花费大,而且也不一定有合适的人选,豆花爹本不打算让文生早结婚的,他觉得人一旦结了婚就有了外心,就会只顾着小家,不会安心跟他做豆腐了。之前豆花离家出走关系闹得比较僵,现在就指望着文生,能在家里多待两年。
文生天天跟他爹在家,不可能天天都顺着他爹的想法,哪天意见不统一了,他爹就在心里给他记上一笔。慢慢的 ,他爹对文生的不满,超过了对豆花的不满,但是他爹不说。
文生虽说脑子慢点,这些他心里也都是清楚的,跟他爹干活都是想着自己的事情,他从十六岁就开始,向往着结婚,结婚后就能分家过了,也就逃离了他爹的控制。不用天天看他的脸色了。
文生嘴上不说什么,心思却都表现在脸上了,他爹看在眼里,心里更加不愿给他早点娶媳妇了,更怕结婚后就不能掌控文生。俗话说的好,缘分天注定。
按照风俗,一般人都是相亲,订婚,再到结婚,最起码也要半年,一年的,文生的婚事从无到有,总共4天就完成了。
按理说,一个卖豆腐的人家,找的媳妇肯定是屠户,或者小贩家的姑娘,这样才是门当户对。没想到,找的是单家庄的东家老单,家里有田二十顷,光活计就有十来个,平日里交往的也是这种大户人家,放在平时,卖豆腐的刘家他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这个老单,说话不多,平时喜欢咬文嚼字,别人的说的话都会记在心里,但凡他觉得有问题的地方,都要问清楚了才行,更是得理不饶人。
老单今年六十来岁,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他没有太放在心上,四十多岁才有了小女儿,取名单书芳,一直都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一个女孩子,还在“文津新学”里上过学的,也算是识文断字的。
一年前书芳是定了婆家的,公爹是一个县里开酒楼的老许,家里光酒楼就七八个 ,天天拿着鸟,提个小酒壶,到处转悠,逢人就说:
“人活着就要享受……享受……”
天天乐呵呵的,让人觉得平易近人,都说这样的人怎么能有这么大的产业,确实,他家的产业大多都是祖上留下来的,老李平时嘴巴碎点,遇到事也是个没主意的。
他的儿子许子逸,人长得瘦瘦高高的,平时里游手好闲,经常和朋友一起吃吃喝喝,老许对这个儿子很是上心,却是无可奈何,老许说的话,许子龙心情好就回应几句,哪天不高兴了,跟他说话就当没听到。
自从和书芳订婚后,许子逸也算有些收敛,和他爹的关系也缓和了很多。一直以来,两家人来往频繁,逢年过节的许子龙都要去拜访岳父,两人还是很聊得来。
两家人一直走动的很好,就等着到日子结婚娶亲,没想到在离结婚,还有二十来天的时候,徐子龙却突然反悔不娶了。
徐子逸反悔不是因为单书芳长得不好,也不是两家人出了矛盾,而是前几天跟他的狐朋狗友吃饭的时候,喝酒都喝的有点多了,别人知道他快结婚了,就问他:
“子逸,你家在咱梅县也算数一数二的大户了,怎么就看上了单书芳呢?听说最近都要结婚了,”
子逸微微一笑:
“她长得瘦瘦高高的家里,笑起来好看,她家虽说穷点,我也不在乎这些。”
朋友:
“好看是好看,可是有残疾,普通人娶媳妇都还要选一选呢,你这光看脸了。”
许子逸一听急了,上去给他朋友一巴掌:
“你说谁残疾人?你把话说清楚。”
他朋友捂着脸,咪咪这样眼睛,带着醉意,大声说道:
“单书芳小的时候被东西砸了脚,半个脚掌都没了,不是残疾是什么?”
许子逸在自己朋友面前很是好面子,一听自己找的是残疾人,更是火了,一把抓着他的胳膊问:
“你亲眼看见了吗?就在这里胡说八道。”
他朋友一看不信,立马拍着胸脯说:
“我妹上学的时候和单书芳一个宿舍,亲眼看见的,而且她从来不穿凉鞋,就是怕别人知道她没有脚掌。”
许子逸一听,气的把桌子掀翻,转身回到家,让他爹立马去退婚,老许听完吓了一跳:
“咱们老徐家找媳妇儿,不是说大门大户的吧,你也不能是腿脚不利索的。”
撇了眼儿子,也继续说道:
“只是这退婚传出去,可真是不好听。咱们相处了这么久,都挺好的,真是张不开口啊,就几个脚趾头穿上鞋也看不出来。”
许子逸瞪着眼睛:
“现在就敢骗我,以后哪还得了。我想找媳妇儿,有的是人排队等着我。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