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脚步未停,带着孟千雪扬长而去。
孟千雪临出门前,趁皇太女不注意,悄悄朝沈妙递去一个恶毒的眼神。
沈妙毫不在意,站起身来,绿珠担忧地问,“将军,您这般直接地拒了皇太女,会不会有麻烦?”
沈妙道,“无妨,本将军本也无意成婚。”
言罢,意有所指地往旁边房间投去一眼,绿珠红罗会意,随沈妙迈步回府。
等所有人都离开这酒楼,良久之后,沈妙方才所看的房间,竟走出两道漆黑的人影。
“大胆!”皇帝青筋暴起,一拍案几,震得桌上笔架都跳了一跳。
向皇帝禀事的暗卫把头伏得更低,更是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被牵连了脑袋搬家。
“好,好好,可真是我的好女儿!朕还没殡天呢,就惦记着朕屁股下的龙椅了,连朕亲封的禁军统领都想拉入麾下。”皇帝怒极反笑,一连说了三声好,可见愤怒已极。
“你把他们几个的话一字一句向朕再说一遍,一个细节都不要漏过。”
“是。”暗卫跪起身重新把事情禀报了一遍,暗暗为太女殿下在心中点了一根蜡。
皇帝神色阴狠,眼中有暗芒一闪而过。
“退下吧。”
暗卫如蒙大赦,不敢发出丝毫声音,默默退了下去,御书房重新归于寂静。只是这寂静中却似有暗潮汹涌。
“德全,你对朕这女儿怎么看?”许久之后,御书房中响起皇帝低沉的声音。
那叫德全的人却并未出现,只有一道略冷寂的声音传了出来,“奴才不敢妄言太女殿下,不过依奴才看,沈将军倒是个难得的明白人,可堪大用。”
“这倒是,朕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太女殿下欲将成王府嫡公子下嫁给沈妙,应也是看重了沈妙的能力和手中的兵权,既如此,陛下何不亲自为沈妙赐一门您看好的亲事。”
“这倒是不急,单看沈妙如何应对。”皇帝微眯着眼,透出一股老谋深算的沉稳。
此时的华阳宫中,烛光摇曳,映照着皇贵君陈氏那张历经风霜却依旧显得年轻沉稳的面容。
“皇儿,你最近无事不要外出了,最近你母亲的身体已经渐渐不好,现在已经是紧要关头,虽你近些年都是在韬光养晦,并不代表在别人眼里没有威胁。”
“父亲,此事可当真?”八皇女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千真万确,虽然我现在已不常在御前侍候,可是父亲的人脉却还是在的。据太医院传来的可靠消息,估计陛下的时间已经不足三月。”皇贵君陈氏压低了声音。
“父亲,孩儿知晓了。”八皇女心下沉痛,却只能无奈接受。
身为皇家人,她又何尝不知晓这其中的厉害,只有不足三月,那么动乱就在眼前了,若自己想要争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便要马上开始筹谋了。
“皇儿,这宫廷之中,风起云涌,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如今她身体抱恙,更是我们需要谨慎行事之时。”
“皇儿,父亲对你母亲甚为了解,你听父亲一句,当下的情况,你需保持冷静,以不变应万变,方能在这乱局中立于不败之地。你母亲疑心过重,不要多做没必要的事,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父亲最希望的,莫过于看到你能够平安无事,成就一番事业。你需知,这宫廷中的争斗,不仅仅是力量的较量,更是智慧与心性的考验。”
“孩儿明白。”八皇女沉声应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作为皇家的子女,尤其是有着如此抱负的自己,每一步都需走得小心翼翼,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她的父亲,是大梁尊贵的皇贵君,也曾是母亲最得宠的皇夫,可惜最是无情帝王家。
宫中的男子多如浮云,环肥燕瘦各样都有,现如今已是半月都不曾承宠一日。
而她,为了避开皇太女的锋芒,也只能日日韬光养晦,不能露半点才能于身上。身为贵君之子,也只能默默无闻。
皇太女野心太重,容不得任何比她更优秀耀眼的皇女。
而近些年,母皇自从身体渐渐不好,已经日渐不理朝政,可她权欲过高,不信任任何一个皇女,把所有权力都紧紧握在掌心,可是这样却让朝堂成为某些人的一言堂,贪污腐败日益严重。
而自幼生活在皇权中心的她,见证了太多因战争、权斗而带来的苦难与流离。
每一夜,当她闭上双眼,脑海中总会浮现出那些流离失所、面黄肌瘦的百姓身影,他们的哭声、叹息声交织成一首悲凉的乐章,让她无法安睡。
这份沉重的责任感,如同巨石般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再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她也是这皇室的一员,无法对这些苦难的百姓视而不见,那她要做的,只能是也去争那个位置,只有在那个位置上,许多的事情她才能够放手一搏。
“我要做的,不仅仅是成为这宫廷中的胜者,”八皇女在心中暗自发誓,“我要成为这乱世中的救星,用我的智慧和力量,去结束这一切的纷争与混乱,让天下重归和平与安宁。”
十天时间一晃而过,这其中纳夫之礼已经走完,明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