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冷,风寒。
一刀、两刀、三刀……男人不知不觉间挥出二十多刀。
四周一片冰棱碎裂声,霜雪纷飞。
白色中,不见半丝血红。
与其他人分开后,他继续往前跑。
他知道有人在追赶他。
也知道追赶他的人是祝师。
他没浪费一句言语,摸准那人脚步,挥动弯月双刀,直接劈砍过去。
事情比他预料的更棘手。
天武那群祝师不擅长拳脚。
哪怕是流落江湖的水氏也功夫平平。
追他的这个人不一样。
他每一刀冲对方要害而去,对方招招避开。
不仅如此,不知何时,他周围布满了冰棱。
一支支冰柱好似利刃,直指向他。
他不小心踏上冻住的地面,就可能滑向尖锐的冰柱一命呜呼。
对方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当然,他清楚这点。
打在茶馆见到这个人,他与他的伙伴便起了戒备。
可惜对方不依不饶地追踪而来。
时也,命也。
他暗暗叹息一声,出口的气化作了白雾。
“不问一句,见人即砍。你叹什么气?”
他这声叹息惹怒了对方。
那名祝师踢开他挥刀的手腕,接着俯下身,看姿势是要扫他下盘。
哪知道,下一刻祝师一脚踏上自己冻结的地面,整个人滑了出去。
持刀男子在他对面,他这一滑毫无意外地把刀客一起铲飞。
往前不远是祝师预留在树干上的数十支冰柱,钉板一样等着他们。
那柱子的长度足够把两人扎成串。
刀客慌了,忙把刀扎进地面,试着止住下滑。
可惜地面冻得太结实,他刺了几下没能扎透冰层。
“你怎么这么没用?”
祝师撑住他的肩膀,欲哭无泪。
“你厉害怎么不解了祝术?”
刀客更想哭。
“哦对。”
对方想起是谁造成了当下局面。
千钧一发之际,四周的冰柱烟消云散。
两人抱成一团,结结实实撞在树上。
刀客成了肉垫,脑袋嗡嗡直响,后背贼拉拉的疼。
他摇摇晃晃,用刀撑住身体,半跪不起。
“成王败寇。杀吧。”
月光照在男人的侧脸,映出岁月雕琢的痕迹。
他好似一块青石,静坐不动,等待命运的降临。
半天,死亡没有到来。
他抬起脸。
只见祝师呲着一口白牙,蹲在地上,不停甩手。
他刚刚手背撞在树上,痛得半天说不出话。
“练武之人,表情怎能这样狰狞?”
刀客相当看不起他。
“装什么装。”
祝师呼了他一掌,站起来跳脚。
“是你二话不说跑来砍我,又不是我要杀你。”
刀客这才记起对方仅仅是追赶自己,并无害人举动。
“站起来。”
“诶。”
理亏在先,他乖乖听对方吩咐。
“名字。”
“邱……”
“什么?”
祝师嫌他声音太小。
“邱老七。”
“干什么的?”
“荟英武馆的。”
祝师在一截木头上坐下,拍了拍膝盖。
“在茶馆看见我时,为什么眼神贼溜溜的?”
邱老七委屈地抬起眼。
“这……得问您自己啊。”
秀士每挥动一下扇子,扇身便发出一阵啸音。
那啸音擦着耳际划过,震得人头晕。
这一手功夫与竹家的攘龙拳有些相似。
但沉舟觉得秀士的拳脚不扎实。
他单闪避,不还手,一来二去两人过了数十招。
“别看仁兄一副异邦人长相,拳脚不错。只可惜躲来躲去,破不了在下追魂夺命的扇音。”
“破不破兄台的功夫无所谓。我好奇的是,你们为何见到我的朋友如临大敌。”
沉舟游刃有余地边闪边问话。
另一头的人倾尽全力追击他,愣是一拳一脚没沾到。
见他对自己引以为傲的绝学视而不见,怎能不生气?
“几位朋友中,兄台的身手应是最顶尖的了。”
秀士收回折扇,故作轻松地扇着热汗。
“一尺深红胜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在下的扇子看来是老了,比不上江湖新出的噱头。年少之辈居然连挑战一下都不愿。”
沉舟仰头眺望明月,吸了口气。
“兄台满腹诗词,可惜字字句句全是出自他人之口。难道自己做不出来?”
他这话又一下击中了秀士的痛处。
“在下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作什么诗?”
他立起扇骨,以扇为剑,刺向沉舟咽喉。
这招他用过了。
沉舟侧身闪过。
接着他连用两招,皆是刚刚用过的招数。
沉舟看他招式用得差不多了,厌倦与他继续纠缠,于是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