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快。
“诶！”徐小满大声嚷了两下，“就我一个孤家寡人了，我要吃肉！多做点肉菜！”
“知道了。”花楹头也没回地跑走了。
…………
颜衿到院门口时，已是正午，日头暴晒。
刚想收伞进门，冷不防听见身侧谢霖“咦”了一声。
他指着对面走来的青年：“那不是肖指挥使吗？”
颜衿转身，顺着他手的方向看去。
日华流泻，巷子口灰墙上一层毛茸茸的苔藓冒出头来，绿得发亮。
有青年于陌间走来。
雾青袍，黑发带，眉眼冷淡如水。
正是肖辞。
颜衿收伞的动作一滞。
刹那间，日华乍现，冲破了层层笼罩的浮云，迷蒙了她的双眼，将过去与现在，如线团一般交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她怔怔然盯着对面走来之人。
青年的身姿、听起来既冷又热的声音、那双幽暗却藏着细碎星子的黑瞳……
其实仔细看去，和当年并无不同。
要是知道他就是五年前救她的那个人，知道他想对周府下手、知道他也想杀董文旭……
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轻易扎他一刀。
肖辞走近，正好对上颜衿投过来的迷离。
又见二人站在门口不进去，他有些莫名开口：“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只是在想……”颜衿移开目光，不着痕迹地问，“怎么会这么巧？”
“大人也是出门买东西？”
她用的是“也”字，话里话外便是告知对方她的出门意图，以免让对方想起昨夜之事，怀疑到她身上。
青年上下打量了好几眼。
取走她攥得发紧的伞，收伞动作一气呵成，才漫不经心地说：“是啊。”
见她怀里抱着东西，又问：“买什么东西了？”
“渴水。”颜衿晃了晃神，随手抓了一个竹筒往前递，“大人要尝尝？”
肖辞垂眸看去。
见是姑娘家都喜欢喝的甜浆，倒没推却，伸手接过，喝了一小口。
下一刻，青年面色僵了僵，盯着女子的目光很是困惑。
此刻，她神情淡定，语气自然，丝毫看不出来是不是故意捉弄。
默了一会儿，肖辞皱眉问：“怎么是苦的？”
颜衿眉心一跳，忙不迭低头查看。
顿了顿，又抬头望向对方圈在掌心的竹筒，以及上面残留的红印。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被架在火上烤的鱼，脸颊烧得实在厉害。
正想打圆场揭过，却听见身旁谢霖惊讶道：“大人，您手上拿的渴水是阿衿喝过的，她手快给错了。”
“您喝这些，都是甜的。”
话音传来，颜衿当即被自己口水呛到，掩唇连连咳了几声。
初听谢霖这番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若是细究，难免不会认为她故意这样做。
想到这，视线匆匆从青年脸上别开，心虚般盯着地上隔了一小段距离的影子，努力让脸上温度降下来。
肖辞刚抬头，对上的便是这一幕。
她眉眼很是清冷，不笑时更是拒人千里，鲜少会有女子娇羞的情态。
此刻三分羞赧七分不知所措，白皙的脸蛋染上浅浅熏红，像被戳破心事的少女。
忽然，眸光定在女子唇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我不喜甜，苦的就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