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路掀开袖子,手臂上都是青青紫紫新旧交错的伤痕。
“将军府里,下人们虽然尊称我是二小姐,但我住得连仆从杂役都不如。每天也不给我饭,冬天也不给木炭棉被,还天天说我犯错打我罚我。”
“可怜我那个娘,为了养活我们娘俩,堂堂将军府四夫人还要做苦工!”
初路象征性的掉两滴眼泪,“爹爹外出打仗未归,她们就这样对待爹爹的亲生骨肉!”
搬出将军,几位大人更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们一点也不想掺和将军的家事!
“拖下去!给她拖下去!”
老夫人气得发抖,“满口胡言!怎的养成了这般顽劣不堪的性子!”
老夫人这样生气,他们又全都忙着去安慰老夫人了。
门外有家丁护院进来,欲要听从老夫人的命令把初路拖下去。
初路罕见的顺从着没反抗,她也着实没有力气折腾了。浑身上下是冷得要命。
目光落在那几位大人和宁翡身上,“他们要对我动用私刑了,气急败坏了。”
宁翡上前一步,似有考量般目光又落在紫衣大人身上。踌躇一下,挺身而出,刚要路见不平仗义执言,却被紫衣大人笑眯眯打断。
“宁世子,这毕竟是将军府的家事不是?咱们都是外人,不便过多插手。”他像是个笑面狐狸似的,“宅院之事,自有妇人决断,男儿不可被这些琐事束缚。”
宁翡瞬间不再言语,眼神愧疚的看着初路被人拉下去。
初路没做挣扎,听着那位紫衣大人的话,只想说:屁!
她那个渣爹不就是没处理好妇人之事,现在才这么麻烦吗。
当初就该干脆一点,要么连人带孩子全都弄死,要么就好好给他们尊荣地位,顺便跟正牌夫人解释原委。
又犹豫当初老夫人的什么不宜见血,又狠着心对她们娘俩不管不顾。
初路觉得,原主给他惹出多大麻烦都是他们活该!
所以她现在干什么都是应该的!
【你是不是对自己太狠了一点。】要是当时就弄死原主,现在有你什么事啊?
“做事,就该斩草除根。不然,早晚会遭报应。”
那名刚给她诊治过的大夫望了望初路被拖走的方向,又看了看安慰老夫人的众人。
她这药方,是开,还是不开啊?
直到老夫人病发作,她们大叫大夫他才如梦初醒。
先救老夫人要紧!
初路被拖进了柴房。
屋子里阴冷又凉,几乎是八面来风。幸好她还有一床棉被一直裹在身上。
秉持着既来之则捣乱之的原则,她安静的等他们将房门上锁,这才若有所思的看向堆垛的高高的木柴。
幸好她刚才出门时,顺手拿了火折子。
看门的侍卫本来觉得,门都锁死了,肯定不会再出什么大问题。
结果,顺着门缝就窜出来了滚滚浓烟。
“!!!”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走水了!!!”
他们下意识跑出去,又同时顿在原地。
这火是救是不救啊?人还关在里面呢!
以前关她也没这么能搞事啊!
但走水可是大事,更何况这可是柴房啊!
他们同时得出结论,救火!
又奔走相告柴房走水了,又拎水灭火,几乎全部奴仆都忙乱起来。
初路掩着口鼻,站在角落依然被浓烟呛到。
她只在门口架起了一个小火堆,着起来会连带着烧到门。
顺便还能让外边乱一下。
她也好趁机出府。
火势顺着柴房门彻底蔓延开来,初路瞥了一眼房顶,揪着被子犹豫一下,最终毅然决然的舍弃被子,顺着柴垛爬到上面,掀开瓦片。
门外奴仆乱成一团,浓烟笼罩之下,没人注意到柴房顶上,有个女孩悄悄跑走。
原主以前经常被关在柴房里,对于柴房到回那个破屋的路线是闭着眼睛都能走到的熟悉程度。
刚才初路也特意记了一下路,还是打算回去翻墙出去。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宁翡刚才应该是被赶出去了。
现在又顺着她家屋顶翻进来了。
看见他,初路只好放弃计划,改换别的路线。
但,只有原主小院那里没有护院守卫,这也是宁翡为什么能这么轻松就翻进来的原因。
初路咬咬牙,谁怕谁啊!
等他走了她再翻呗!
等了一会儿,宁翡果真直接奔着前院去了。看起来还挺着急。她也顾不得了,直接上了屋顶翻墙出去。
将军府后院街道还挺安静,初路随意找了一家客栈,翻出从宁翡那里讹来的钱袋子,抛出一枚银锭子给店小二,要了一间上房,顺便让他找个大夫,再烧个洗澡水。
她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金钱比量,原主也不知道,毕竟她长那么大压根没出过将军府的大门。
但这一枚银锭子的分量显然不低,店小二眉开眼笑的去办事了。
刚进屋不久,店小二带着大夫一并来了。大夫给她开了药,自然是店小二跑腿抓药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