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村路上,铜钱领着十多个大小男娃,就和郑长治三人伙在了一处行走。
老温很想推公子走快点甩掉这群邋遢娃,奈何村路坑洼难行,使不上力。
有心落后一步吧,那些孩子偏又对他们生人很好奇,尤其是坐在轮椅上的,长相俊美,却不能走的郑长治。
饶是郑长治生无可恋,此刻也紧绷着身子,用手将衣摆往下拽,遮盖双脚部位。
玄雀瞪着杏眼吓唬娃崽们,“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挖下来!”
铜钱原本没想搭话,闻言不乐意了,“嘿!也不看谁的地盘?跑容家村撒野来了?生的俊不想让人看,别出门啊!”
一接话茬,就看向玄雀,十七八岁的姑娘,长得可漂亮,就是凶巴巴的,一看就不好惹。
铜钱这货吧,说坏也没有多坏,不随便欺负人。说好也绝对算不得好,吃喝嫖赌都沾边。此刻见了漂亮姑娘,那眼珠子就转不动了,直勾勾的,可疑液体自嘴角掉下。
玄雀见这狗东西眼神猥琐,直瞄自己,又恶心又愤怒,“狗贼,我杀了你。”
铜钱“嗨嗨嗨”边叫嚷边后撤,也没多害怕,就对容小川说,“有人欺负咱,去摇人。”
容小川应着,快跑入村,朝大院奔去。
刚说到摇人,西边山头传来炸响,不太震耳,却也清晰可闻。
铜钱转头看去,见高空中还有绿色烟雾飘荡。他见过,也知道那东西名叫“摇人”。
“走,跟哥哥上山。”
一群大小娃崽呼啦啦转了向,齐向西山头进发,郑长治身边一下子空了,搞得玄雀怒也不是,恨也不是。
老温道:“走吧,还真跟一帮子村里孩子计较不成。”
铜钱带娃们等在进山路口,差不多两柱香时间,就等来了容棠几人。见收获颇丰,喜出望外,又该加餐了。
容棠一见他就问,“家里可是应付不过来了?”
铜钱眨眨眼,“少爷,我捞鱼去了,还没回家,不知道什么事!”
见也问不出什么来,容棠干脆把琴盒子缷下来让铜钱拿着,脚下发力,从另一个方向跑到大院外墙,跳起来翻了进去。
他落地的方位是马棚,离他住的主屋没多远,悄悄溜过去,只见中院里站了七八个丫鬟婆子,捧着礼物。另有两个专门守在门口,春草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退回到卧室后窗,伸手捅破窗户纸,眼睛贴上去细看。
这一看,就和容万里对上了眼,差点把容万里惊得从床上跳起来。好在他反应够快,知道定是主子回来了,心下大定。
屋内,唐夫人坐了挺长时间了,一直看着床上脸孔朝下,背上插满银针的“容棠”发愁。
床边坐着张太医,手持银针。
唐扶云在屋里转来转去,看一看简陋的卧室,再看一看外面急冒汗的春草。
沈妈妈再一次替主子问,“张太医,这都扎几遍了,快好了吧?”
自他们来,容世子就在扎针,扎了取,取了扎,来来回回都三遍了。
张太医眯眼捋须,“快了,快了。”
唐夫人忍不住问,“这伤得还怪严重?”
能好利索吗?别女儿没嫁过来几天,守了寡!
张太医含糊道:“严重倒是严重,但经过老夫的治疗,不出十天半个月,定然大好。”
唐夫人哦了一声,开口解释,“棠……棠哥儿呀,你也别怪伯母来看你晚了,实则你娘走后,我和金侍郎闹了些不愉快,一时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沈妈妈帮腔,“我家夫人一直和容夫人交好的,后来出了点事,夫人不得闲出门,容世子莫怪。”
容棠在外边听着,心里倒也没有责怪唐家的意思。事实上他一出事,唐夫人第一时间就出面辟谣了,也第一时间承认两家婚约,不算那等子见风使舵的凉薄人。
只不过这婚约他遵守不了,注定悔了。
转到前面,半遮半掩的在春草面前晃了一下,春草又惊又喜,立刻跟他走到屋后,如此这般。
在唐家下人眼里,就是一个脏不拉几的小厮把容世子的丫鬟叫走了,没人在意。
春草再回来,神态大方的多了,向唐夫人行礼道:“唐夫人,我家少爷扎完针要沐浴更衣,请夫人到前头正堂屋坐着,少爷收拾妥好去拜见。”
唐夫人惊愕,“拜见?他能下床行走了?”
张太医帮忙描补,“可以下床了,慢慢走没问题。”
妥,他知道容棠回来了,任务完成,取针。
随着他的动作,容万里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很让人怀疑他能下床走动。
唐夫人见这样说了,也不好始终坐在人家卧室里,再是长辈,也不方便,就带人走向前头,中院一下子没了人。
容棠几步窜进屋里,对容万里道:“你可以出去了。”
容万里僵着身子,咬牙想哭,“主子,我动不了了,我瘫痪了。”
张太医若无其事的起身离开,临走还说,“年纪轻轻,躺一个多时辰就麻了,真是没用。”
容棠没有办法,找了件衣裳,到春草屋里草草抹了身,换了。
他做捂胸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