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听礼等周起出门后才偷偷跟着莫招弟出门。
她算过时间,莫招弟大概十一点左右会返程到她家门口,十二点左右周起会回来做午饭,她偷偷溜出去不出意外的话周起是不会知道的。
割猪草的地方距离不远,但是需要翻过一座矮山。
莫招弟走在前面边撩开路边的杂草,边提醒她, “听礼阿姐,你小心点,这个草会割人的。”
“好。”
山上的路都是西凉村村民用一双脚走出来的,只踩平了杂草,并没有踩平脚下的路,依旧崎岖不好走。
徐听礼只爬过景区的山,这么原始的山还是第一次爬,爬到半山腰就已经气喘吁吁了,出了一身的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莫招弟额头冒了些小汗珠,气息不变地问她,“听礼阿姐,要不要歇会儿再走?”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
走了大半个小时终于翻过了这个山头。
莫招弟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小河说:“听礼阿姐,我要去那个河边割猪草,你就在这附近随便看看,不要走远了,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去。”
徐听礼,“我和你一起。”
说是一起,但是莫招弟只带了一把镰刀,哼哧哼哧地干活,徐听礼就跟在旁边和她唠嗑。
“招弟,今年几岁了?”
“10岁。”
徐听礼指了指旁边的背篓一脸诚恳地说:“真厉害,我比你大9岁力气还没你大呢。”
莫招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黝黑的脸颊泛着不明显的红色。除了来支教的路老师,还没有人夸过她呢。
“我七岁就开始自己割猪草了,刚开始背不起来,就半篓半篓背回家,一天要跑两趟,慢慢的力气大了就可以背整篓了。”
她说得轻快,似乎是有些高兴自己能够有这样的变化。
徐听礼听着她的话,心里有点酸酸麻麻的,“你家里有没有哥哥姐姐?和哥哥姐姐一起来来还可以互相帮帮忙。”
“我有四个阿姐和一个阿弟,阿姐们已经嫁人了,我阿娘说阿弟是男孩,不需要做这些,这些是女孩要做的。”
莫招弟说得平铺直叙,似乎已经接受了这样的规则。
一阵风吹过,莫招弟头顶的短发翻飞,像在半空中飞翔的风筝,挣脱不开线的风筝。
“招弟,你知道大山的后面是什么吗?”
“还是山啊。”
“你看看最远最远的那座,翻过一座山还有一座山,如果翻过很多很多座山,会有另外一个世界。”
“听礼阿姐,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好啊,路老师说让我们好好学习,这样才有机会走出大山。”
“有好有不好,你好奇的话以后出去看看。”
“好!”
到时候,你也许会在职场遇到一个雷厉风行的女老板,也许会在地铁站看到拿着简历四处奔波的求职的女大学生,也许会在网上看到分享自己小孩可爱视频的宝妈,等你看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色彩斑斓的景和物。
你大概会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用性别去规定一个人应该去做什么。
这两天徐听礼的运气还挺好的,每天早上跟着莫招弟偷溜出来都没被周起发现。上午玩累了,午饭也吃得香。
这天,徐听礼也像往常一样跟着莫招弟出门,走了几天,这些山路也习惯了点了,没有第一次走的时候那么狼狈。
徐听礼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自己的小腿有一种湿滑冰凉的触感。
低头一看,一条蛇头部已经从裤脚钻了进去,留在外面的黑色蛇身还在以s型晃动。
徐听礼感觉自己的脚踝的位置被这条黑蛇缠了几圈。
她控制住想要尖叫的欲望,颤抖着嘴唇叫住还在前面开路的莫招弟,“招弟,我,脚下,有条蛇。”
莫招弟顿时停了脚步,急忙把背篓放下,拿着镰刀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轻声安慰徐听礼,“听礼阿姐,你别动啊,我现在就救你。”
徐听礼想应一句,压低声带想说话,发现自己回应的声音太过干涩沙哑,只能强装镇定地点点头,嘴唇被吓得发白,双腿都在抖。
没等莫招弟走近,那条蛇像是感知到了危险的存在。
徐听礼只感觉自己的小腿传来尖锐的痛感,蛇的牙齿刺破皮肤,她这个人痛觉神经异常地发达,忍不住溢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比起生理上的痛,心理上的怕更加磨人,她害怕这是一条毒蛇,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原本莫招弟还在慢慢靠近伺机行动,看见徐听礼的反应也知道蛇已经咬人了。
她急忙用手抓着蛇的尾巴把蛇从徐听礼的腿上扯下来,手起刀落,将蛇头砍了下来,动作麻利得不像是一个10岁的小孩。
莫招弟扔了还在淌血的蛇身,和徐听礼说:“听礼阿姐,这个条蛇有些毒性,不过不是剧毒,之前村里人也有被这种蛇咬到的,和莫叔讨中药敷几天就可以了,我去和莫叔讨副中药。”
她说往急急忙忙地要跑,跑了几步又回头叮嘱,“听礼阿姐,你不要走路,不然毒性会扩散的,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徐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