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不时往外张望,终于见那秦芷柔二人从瑞锦坊走出。
她等着她们走远,却见二人结伴朝玲珑坊而来。
……这么不巧,不然先回府算了,改日再来?
虞笙立在原地犹豫半晌,还是不想白走一趟,决定再等等看。
本想着这次巧遇也不过几句话便罢,不曾想寒暄过后,秦芷柔和钟慕雪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我不太会看首饰,虞姑娘似乎对这些颇有见解,不若我们一起?”
说话的是秦芷柔,看着她脸上温婉的笑容,虞笙也笑起来,点头应下:“好。”
京中贵女众多,欺负过她的人占少数,剩下的无论心中怎么想,见面时大多朝她释放善意,不过遇难时也不会出手帮罢了。
面上相安无事已经很难得。
虞笙不排斥跟贵女们相处。
况且她们快些买完首饰,也能快些离开。
“这只如何?”秦芷柔端起一只镯子来问,见钟慕雪一直不说话,主动道,“慕雪,你没看见喜欢的吗?”
虞笙注意到钟慕雪情绪不高了,只是上次在宁王的茶会上,她对钟慕雪印象不太好,不想理会。
闻声,她才正视过去。
见钟慕雪眼底隐有敌视,虞笙不解地问:“钟姑娘自进来就一直盯着我看,有话要说吗?”
钟慕雪面色不虞:“殷谨白的生辰宴,是他主动邀你去的?”
虞笙怔然,倏然明白过来缘由。
深闺少女们喜欢江焳,却也知道他是如何高不可攀,除他之外的才俊不如他出色,但也有格外迷人的,比如生得风流俊俏的殷谨白。
武将本来就少,殷谨白一身凛然正气,惹人垂涎。
“钟姑娘误会了,是我大哥带我去的。”虞笙面色不改地解释,脑筋已飞速转了起来。
钟慕雪是钟尚书疼爱的小女儿,秦芷柔父亲是中书令,二人都是嫡出,没一个她得罪得起的。
钟慕雪眼下确认这事,是想当面为难她?
“听说他还主动救了你?”
虞笙:“没……”
“虞姑娘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秦芷柔适时打断,掩唇笑着,“那天好多人都看见了。”
虞笙掐了掐手心,垂下眸子:“其实那天,是江大人让殷二公子救我的。”
“江大人?江焳?”钟慕雪面露怀疑。
“你也知道我和他妹妹江灼的关系,江大人出手搭救在情理之中,钟姑娘不要多想。”
“谁误会了?”钟慕雪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转身走去。
虞笙:“……”
鸢尾凑近她耳边:“听说钟夫人最近生了重病,钟姑娘情绪上或许受了影响,我们避着些,回府吧?”
虞笙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颔首告别。
“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不能陪二位选首饰了,抱歉失陪。”
说完她转身离去,刚走出几步,身后一声脆响,而后惊呼声四起。
虞笙猝然看去时,只见一旁的陈列首饰的木架正朝外倾斜,眼看要砸中一个腹部隆起的年轻妇人。
“小心!”
她想都没想快步跑去,还是慢了一步,只得用力推了木架一把。
木架歪斜了下,还是有小部分砸在妇人身上。
妇人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地哀嚎起来。
一片混乱中,钟慕雪骤喝:“虞笙,没想到你这么心狠手辣!”
虞笙先让鸢尾去请郎中,找人给妇人家中传话,而后才转身看向钟慕雪,蹙着眉缓慢问:“你说什么?”
旁边有没看清的,忙问钟慕雪:“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看得清楚,刚才虞笙假装来救人,趁机推了这孕妇一把。”
“我救人,推的分明是架子,何时推她了?”虞笙脸缓缓沉下来,“血口喷人。”
钟慕雪冷哼一声:“你们谁看见了?”
虞笙朝周围看去。
她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贵女们遮掩着的攀附权贵的心思,她都从不伪装。
残害孕妇这样的脏水泼在兜头泼下来,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玲珑坊中人不少,地位高的秦芷柔就不说了,定向着钟慕雪,最多说句没看清。
除她之外在场还有不少人,众人面面相觑,脸上或真或假皆是迷惑。
态度很明显。
势大欺人的事她经历过无数次,哪里不明白。
她低眸想问救下的妇人,但夫人下身衣裳被鲜血染红,已痛得满头大汗,神志并不清醒。
虞笙吸了口气,讷讷动唇:“既然你们都没看见,只能等这位孕……”
“她是翰林院编修刚过门不久的新妇,虞笙,你不能因为她腹中的孩子是嫡出,就这样做吧?”
“这如何能跟身份,跟嫡庶扯上关系?”
虞笙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去。
被冤枉就算了,偏还扯上她的庶出身份……
“虞笙,你就是不甘心自己庶出也不能祸及无辜啊,一个孩子有什么错?”
二楼,江焳淡漠地看着下面的一切。
虞笙没来二楼缠他,他乐得清静,没关心下面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