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厅中站定,刘晔赶忙起身迎接。
郭嘉面带微笑,暗暗给刘晔比了个大拇指,荀彧也是一脸钦佩之色,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大汉最后的忠臣了,没想到这位刘子扬更胜自己,也对,毕竟位列皇叔,定要保刘氏天下!
曹操不动声色地给了刘晔一个“我办事,你放心”的眼神,随后大马金刀地坐至刘晔的位置,扫了一眼左慈,抠抠鼻孔,屈指一弹,“这位道长看起来甚是面生,叫什么名字啊?”
左慈也不着恼,笑眯眯地道,“贫道左慈,见过曹大将军!”
曹操眼珠一动,在心中过了一遍,确定自己没听过这个名字之后,心头不由一松,“没听过,敢问有何本事,竟在此教子扬做事!”
“教谈不上,只是相互切磋印证耳!”左慈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脸上看不出丝毫恼怒的表情。
实际上,在左慈眼里,眼前的曹操气运爆棚,实乃是近年来他所见之人中寥寥几人之一,怕应是这天下少数几个能够笑傲到最后的诸侯了,对于这种在左慈心中能够顺应天道的人物,老道士心中只有欢喜,没有恼怒。
左慈这副笑眯眯的模样看的曹操眉头跳动不已,心头直呼这老头是不是有病,他都如此无礼了,怎地还是这一副样子,看的让人心中反感至极!
“既是相互切磋,可有胜负?”曹操眼睛一转,转头眯眼问道,看向左慈的眼光已是凶光大作,眼露威胁。
刘晔看到场上局面不对,忙上前打个哈哈,“左道长学识渊博,晔自愧不如。”
同时隐晦地拉了拉曹操的衣袖,低声喝道,“孟德,左道长乃世外高人,不可无礼。”
又转头对左慈歉意一笑,“左道长,今日孟德前来,定有要事,不若吾等改日再论?”
左慈右手拂过长须,点了点头,起身向曹操一礼,大踏步离开了大厅。
刘晔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道长没有生气啊,不然此刻厅内包含自己在内的四人怕是早已滚地哀嚎不已了。
端起案上的茶水,一口饮尽,心神方才稍稍有些平静。
“孟德,奉孝,文若,你等此次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刘晔看向三人,问道。
三人对视一眼,荀彧直接开口,“如今难民已由许昌城防军接手安顿下来,一应事项俱按你所说,已经安排至军营,不过吾思前想后,一直在军营安顿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军营营房有数而难民眼下无数,这才寻得主公和奉孝一同前来找你商量对策!”
刘晔有些纳闷,“就这?”诧异地看了荀彧两眼,“文若,这不是你的水平啊?区区小事,昨日我就已然说的明白,接下来就是以工代赈,加紧砍伐树木,修建一些临时住房,怎地你睡迷糊了,这么快就忘记了?”
一席话说的荀彧面色涨红不已,想反驳却终是没开口,主公啊主公,彧今天算是替你背锅了。
一旁的曹操轻咳两声,低声说道,“子扬,你也不要怪文若,是孤放心不下,这才前来找你,说实话,没有你在孤眼前,这定下的计策总是用起来不踏实!”
听闻曹操此言,刘晔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这话,别人说的,他信!曹孟德说的,他一个字也不信!这就不是他认识的曹孟德,患得患失,哪有一点枭雄的样子!
曹操看向刘晔望着自己的眼神,目光不由得有些躲闪。实际情况是自打昨日刘晔献计之后,曹操是坐立难安,一直想问问刘晔有没有跟着自己干的想法,于是就一大早拉上荀彧和郭嘉一同前来。
谁知在门口听的刘晔一番激昂言论,勾起了年少时的梦想,心情激荡之下,直接就脱口而出愿不愿意跟着他大汉征西将军一起平定乱世。
可到了现在冷静了下来,反而不好意思开口了。
刘晔似看出了曹操心中所想,略一沉吟,向曹操问道,“孟德,吾一直未曾问你,如今你贵为大将军,官职早已在征西将军之上,未来的路你想好要怎么走了吗?”
听到刘晔的话,曹操抬起头,双眼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心中不由得泛起嘀咕,子扬这是何意?心头一转,不由得浮现出自己去营救天子前麾下所言,奉天子以讨不臣,还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曹操的心有些乱了!
看到曹操的反应,刘晔心下暗叹,“孟德,人都是会变的。没有人的路是一成不变的,也没有人能够按照既定的路去走完这一生,无论如何,只要你善待百姓,那你就还是我刘晔的朋友!”
停顿了一下,看看曹操逐渐明亮起来的双眼,刘晔接着说道,“无论何时,孟德我希望你做决定之前可以多考虑考虑百姓,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一席话说的三人皆是若有所思,荀彧眼光大亮,心中大呼刘子扬乃我同道之人也,郭嘉心中也对刘晔练连竖起大拇指,这么久了,他就没见过有谁敢在曹操面前这么说话的。
曹操的内心陷入了剧烈的挣扎之中,臣下进言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和荀彧的奉天子以讨不臣,还有今日刘晔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几种言论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激荡。
一时之间曹操的脑海里产生了种种幻觉,有他自己端坐在龙椅之上,接受众臣朝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