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晔心下有些愕然,自己初来此地,什么都没做,怎么就逆天而行了?这老道也太不讲道理了。自古逆天者除了那寥寥几个,其余人等一旦被打下此标签,那可真是人神共愤,走哪被打到哪。
“道长何出此言?晔自忖一向谨言慎行,又怎会逆天而行?”
“那因何缘故去徐州救下吕布?”左慈淡淡开口,瞄了一眼刘晔,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又接着问道。
“徐州之战,纯属意外,晔等三人,本欲前往许都寻找刘勋公,结果路过安城,被曹仁将军当做细作抓了起来,恰逢徐州战事,安城抽调一万兵马北上支援大将军,安排了晔同行,后来一应之事,皆有多人佐证,何谈特意救下吕布呢?”
刘晔神情激昂,这逆天而行的锅他这瘦弱的小身板可背不下!
左慈心下有些犹豫,看刘晔这激动的模样,难不成自己误解了此人?“那子扬何故要救下吕布?”
“前几日贫道夜观天象,那吕布已是必死之局,正是子扬你出现在徐州之后,其之命数这才迎来转机。”
刘晔沉吟片刻,“晔所作所为,只是不忍徐州生灵涂炭!晔献计于大将军之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速速结束这场战争!自古以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若不能速速结束徐州之战,于百姓而言,难免是祸非福!”
停顿片刻,刘晔接着说道,“此事晔自认做的没错,若左道长觉得这便是逆天而行,那便逆天而行!”
一时之间,大厅内的气氛陡然冷寂下来。左慈冷眼瞧向刘晔,刘晔也不低头,直愣愣地看向左慈,目光交汇之处,似有惊雷掠过!
少顷,左慈叹了口气,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子扬可是儒家人士?不知师承何处?”
刘晔一愣,左慈这话题岔的有些太快了,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晔自幼跟随家父学习,并无师承。”
“观子扬所言,颇有些春秋战国时儒家先贤之气概,子扬来自庐江,可是江东张家?也不像啊,江东张家早已丢掉了子房公的家训,如今家中掌权之辈,皆是些贪生怕死之徒,又怎会教出子扬这等人物?”
一时之间,只有左慈的声音在大厅回响,似是在问刘晔,但更像是在自问自答。
“难不成是荆州黄家?也不像啊,荆州黄家自黄石公之后,家中无甚能人,只在这一辈出了个黄承彦,但也是醉心于奇技淫巧之学,万万教不出似子扬这般人物!”
左慈两眼之中疑惑之色更甚,心下暗道,难不成是曲阜孔家?可孔家之人极度排外,时至今日,只有孔融在世行走,老家伙迂腐至极,丝毫不懂变通,又怎会是他?
只是这番话终究是没说出口,左慈右手不断轻点桌案,大厅之中不停有邦邦邦的声音响起,听得刘晔是心烦意乱。
“左道长不要瞎猜了,以上两家,晔只是听过大名,一直无缘得见,更别说请教学问了。”
“晔当时什么也没想,一心只想早日结束战争,还百姓一片安宁,这才阴差阳错救下那吕布,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刘晔的声音已带上几分怒气。他却是不知,东汉末年,门阀观念甚重,但凡学有所成者,无一不是各个世家的门生故吏,罕有自学成才者!
此言一出,左慈眸中瞳孔一缩,莫不是天授!
沉吟片刻,左慈不顾刘晔眼中的怒火,接着问,“不知子扬对当今天下如何看待?”
刘晔一怔,这已经是左慈今早第二次急转弯了,他真想扒开左慈的脑袋看看里面脑回路究竟是怎么设计的,这话题跳跃度也太大了!
不过这想法只在刘晔脑中一闪而过,论及武力,几十个刘晔怕也不是左慈的对手,念及此处,只得老老实实回答道。
“恒、灵二帝在时,内有宦官专权,朝政腐败,民不聊生。外有百姓流离失所,起义不断,直至黄巾起义席卷天下,虽广宗一战,张角战败,不过至今仍有部分黄巾在各地顽抗。且大汉王朝经此一役,已是摇摇欲坠。时至今日各路诸侯趁机崛起,争夺地盘,已然形成了群雄割据的局面。”
一席话说的左慈眼中大亮,不由赞道,“子扬大才!”
“既然已是群雄割据的场面,何不上应天道,下顺民意,换了刘氏王朝!大乱之后必有大治!”
刘晔看向左慈的目光有些愕然,直到现在,他才有些明白左慈口中的逆天而行究竟指的是什么!
可正因为如此,刘晔觉得自己此次怕是不得不逆天而行了,左慈说的不错,大乱之后必有大治,这没错,可他不知道的是此次大乱之后,荣登大宝之人得位不正,建国仅50余年就被匈奴灭掉,此后中华大地就开启了长达两百多年的黑暗,百姓都被圈养起来,被贵族老爷们“亲切”地称呼为两脚羊!
两百多年血泪史,赤地千里,百姓易子而食,别人不知道,可他刘晔知道!别人不想改,可他刘晔要改!
左慈看着自己说完之后就沉默不已的刘晔,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子扬如何看?”
良久,客厅中响起刘晔沙哑的声音,“道长又怎么知道,换了天下之后,百姓的生活会更好呢?如果更坏了呢,这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