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天空,突然响起了一阵轰鸣声。
伴随着李旦声音的落下,雷声阵阵,乌云从远处而来,裹缠在一起。
李旦的目光凶狠,恨不得想方设法杀光武家的那些后人。
可是他做不到,他跑到房州来,就是为了避难。
杀武家人,那还是做梦吧,梦里来的轻松一些。
“其实我也不想如此,可是,武家的人都成什么样了?”
“你看看朝堂之上,我李家人还有几个?”
“当初好不容易出了一个李孝逸,结果那个该死的畜牲不仅不帮着我们李家,反倒是顺着陛下的意思跑去讨伐徐敬业和骆宾王,间接害死了章怀太子!”
反正周围没人,李旦也彻底放飞自我了。
当年朝中都不敢交谈的重要机密,他就这么直愣愣的说给了那个女人听。
“你是不是以为章怀太子李贤早就死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那都是陛下放出去的假消息罢了,章怀太子当年被流放巴州,还不到三个月,就被徐敬业秘密救走,带去了扬州,跟着徐敬业他们一起谋反!”
“满朝文武知道这个消息的,可不在少数。那该死的李孝逸难道不知道么?”
“他太清楚了,可是他还是领兵去了,他领着三十万大军啊去讨伐啊!最后你猜怎么着,他在下阿溪火烧徐敬业大军,又率军进攻,找到章怀太子,并将章怀太子人头斩下,对外声称是徐敬业找人假冒的,实际上是为了向陛下表示忠心!”
李旦的牙齿都要咬碎了。
他和章怀太子李显那可是兄弟。
这该死的李氏宗嗣李孝逸,杀了他李旦的兄弟,只为了向武则天表忠心。
这李孝逸可是高祖李渊的堂侄,为了向一个外人阿谀奉承,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这当真是惹的天怒人怨。
就在徐敬业叛乱被平定的两年之后,也就是垂拱二年,公元纪年的686年,武承嗣和李旦私下见了一面,随后,数年没有祸害过李氏宗嗣的武承嗣就上书诬告李孝逸。
第二日,李孝逸卒。
事情虽然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可是死去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一心为我李氏宗嗣效力的将军们,在那场谋反之战中却被李氏宗嗣平定,从此天下将军再也不敢起兵,而我们也只能为陛下之棋子。”
“好在,六年过去了,我总算是看见了李氏宗嗣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你看着吧,莺飞,我和太子之间的谋划还远远不止于此,我们一定达成了一致的目标,就算我们当不了皇帝,这皇帝也可以让李存希来当!”
在后面沉默了很久的女人,缓缓抬头,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殿下,恕我无礼,请问,太平公主一案,你们可有参与其中?”
李旦轻挥衣袖,回头看向这个女人,脸上表情十分的淡定。
那淡定之中甚至还夹杂着几分耐人寻味的笑容。
“只可惜令月惹恼了存希,不然,这滴血雄鹰一案就是陛下的终结。”
“令月应该告诉过存希,她给存希留了大礼,其实我和太子,才是最后的礼物……一切为了太宗皇帝的江山社稷!”
那女人扑通一声跪下,伏在地上。
“末将莺飞,愿为李家世代赴汤蹈火!”
“你不需要赴汤蹈火,莺飞,你只需要替我在洛阳和房州之间往复,替我传递消息即可。”
“是!”
“太子说过,陛下坚持不了多久了,两家中某些人的恩怨已经不可化解,最终一定会变成一场争夺。我想太子一定做好了准备。”
“什么准备?”
“你早晚会知道的。”
……
洛阳。
东宫。
在东宫的正堂上,太子李显宴请太子宾客、太子詹事以及左右羽林卫大将军。
东宫的属官在下面陪着,众人吃吃喝喝,看着美女跳舞,当真是好不自在。
一阵歌舞升平之后,属官们纷纷离去,舞女和下人也被吩咐着离开,偌大的正堂,只留下四位太子宾客、一位太子詹事和左右羽林卫大将军。
李显屏退给众人斟酒的侍女,用力的吸了吸鼻子,起身端着酒杯,来到正堂中央站定。
“诸位,多谢你们这些年的教导,我当初没荣登大宝的时候,你们就跟着我了,这么多年,劳苦功高。”
“让我们共饮一杯!”
七人不明白太子这是要做什么,但无论如何也不能碍着太子的兴,于是一起举杯满饮。
李显今天没少喝,可是脸上不仅没有红晕,反倒是李显这个人显得越来越精神了。
他走在正堂的地面上,一改往日懦弱无能的样子,用一双深邃的眼睛扫视众人。
“诸位应该知道,本朝已经处于狂风暴雨之中、惊涛骇浪之下!”
“陛下久欲传位于武家人,这对于我等来说乃是天崩地裂一般的大事!”
“朝中虽然有狄阁老和张阁老以及一众忠臣,然而朝局之变化波谲云诡,谁能料得到,去年九月份到现在居然发生了四件震动天下的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