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铎似乎是很想骂人,脸上表情变了又变,最后还是被恐惧占据了内心,卑躬屈膝的转向还站着的虎敬晖四人。
“两位将军,这位大人,还有这位先生,是草民瞎了这么一双狗眼,还请诸位大人见谅。”
“是草民招待不周,诸位大人还请饶过草民这一次吧,草民稍后自有见面礼送上。”
一看这武铎的做派,武延昊心里更加清楚这货绝对不可能是自家的叔叔伯伯。
就是不清楚,这人到底是哪家的下人。
只要知道武铎是谁家的下人,顺理成章就能知道这百鸟商号后面到底是当朝的哪个皇亲国戚。
“既然掌柜的都这么说了,那本将军就坐下吧?”
虎敬晖挑了挑眉毛,心说出来还能挣一笔外快,这还真是一件美事。
随着手捧《黄帝内经》的陆大有最后一个落座,武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笑盈盈的请人摆上点心,自己坐在下首陪同。
李存希吃了两口分辨不出来是什么饼的糕点,便把那块又软又甜的糕点放下,一本正经的看向武铎。
“掌柜的,这里没有外人,我就跟你开门见山了。”
“邓州刺史于磊临死之前留下了遗书,说你们百鸟商号不知道从哪里伪造了一张借据,上面说他欠你们二十万两白银,威逼利诱他还你们这二十万两白银,逼得他这么一个清官跑去收受贿赂还钱,最后因为本官来巡视,他不敢面对本官,于是自杀了。”
“这可是一件不小的事情啊,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情上报给了陛下,你又当如何论处呢?”
武延昊:???
李元芳:???
虎敬晖:???
陆大有一头雾水,没听明白李存希这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那封遗书,他们哥几个都是看过的,可是谁都没有发现里面还有这些内容不是?
你李存希浓眉大眼的,也玩起诈骗人这一套了?这不纯纯诱骗武铎么?
武铎的瞳孔一瞬间骤缩,又迅速变大,脸上表情也从不解,变成怀疑,又变成委屈和愤怒。
“李少尹,冤枉啊,这于磊欺人太甚啊!”
“谁伪造借据说他找我们借了二十万两白银,逼得他收受贿赂,自缢而死?这是纯纯的污蔑!”
“他是真找我们借了二十万两白银!”
……
房州,李旦总算抵达了这老臣宿将云集之地,和前来迎接的一众李氏旧臣见了个面,便在房州刺史的带领下去了临时安置之地。
刚住下没多久,一众李氏旧臣闻着味就找过来,纷纷送上金银珠宝和生活用具,把李旦的新的相王府的排面装点好。
就此,李旦正式在房州安家。
随行而来的奴仆、下人、侍女、丫头护卫都在老管家的安排下住进各自的房间,也开始新的一轮伺候主子的任务。
“这相王府虽然比洛阳和长安的相王府要小,但是也算是五脏俱全,在这里过日子,也未尝不可,就是难为夫人和孩子了,以后再想见到其他的亲人,怕是难得多了。”
李旦走在池塘旁边,目光定定的看着池塘,神情有些恍惚。
一个头戴蓑帽、薄纱遮脸的女人跟在李旦身后,不发一言。
过了许久,李旦回过头来看向女人,道:“如果是在洛阳,我倒是还有几个亲信可以询问一下,但是到了这里,我只能问你了。”
“莺飞,你觉得,我这一步棋走的对不对?”
那女人低着头站在后面,思索片刻,才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殿下智谋长远,我又岂能知晓?”
李旦摇摇头,有些失望的看了女人一眼。
“以往你不会这么生疏的,你在恐惧,你害怕我冲你发火。”
“不敢。”
“我都猜的到,你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呢?你是我唯一的心腹了,我有什么话也只能跟你说。”
李旦回过头去,看着一池春水,背着手,无尽的寂寞感从四面八方涌来。
“陛下宁愿将皇位传给武家人,也不愿意交给无能的我和没能耐的太子,我们是皇家最后的脸面,可这脸面也快撑不下去了。”
“殿下……”
“武氏诸子,尽显其能……除了武三思,那人比我还不如。此番我和太子以身入局,一为拉武氏同代下场搏命,二么……”
“殿下,我有一事不明。”女人很大胆的打断了李旦的话,“那李存希真有这么神通广大么?”
“我等李氏宗嗣之中,同代之人,在陛下眼中的份量,怕是无人能出存希之右了。”李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还包括我和太子,要不然,陛下为什么会欣然让武家之人入局呢?”
“所以您和太子这是……”
“洛阳方面传来的消息你应该记得,太子宾客和太子詹事于大朝会上,为了李存希此子,和武三思吵到朝堂之上乌烟瘴气。”
“这我倒是记得,莫非太子也要……”
“陛下心中的继承人里面,大抵只有武承嗣是最合格的,我和太子都缺少了陛下想要的东西,而我们绝不可能让李唐江山落在他人手中。”
李旦目光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