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明。
李存希起床梳洗了一番,又和武延昊李元芳一起用了早点,这才喊来吩咐卫士值守的虎敬晖,四人在内卫的陪同下前往百鸟商号。
沿路打听,李存希才知道,这百鸟商号在河南府周边一带非常有名气,开了不少的分号。
在邓州的这一家百鸟商号,也不过是一个分号,至于百鸟商号的本部在什么地方,这边的官员和百姓也并不清楚。
随之陪同而来的邓州司马彭海对此也是一无所知,不过他倒是听说,这百鸟商号屁股后面有皇亲国戚的影子。
到底是哪个皇亲国戚,彭海就不清楚了。
武周一朝的皇亲国戚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之前李存希殴打的小黄门朱利人,就是自称皇亲国戚。
按照这一帮人的理念,只要沾上了皇帝的边,那就是皇亲国戚。
比如说,按照朱利人的想法,武氏一族的梁王武三思是朱利人的姐婿,那么朱利人就是武三思的亲戚,而武三思又是武则天的亲戚,于是朱利人也是皇亲国戚。
武周一朝的皇亲国戚这么论下来,武家和李家两家的亲戚加一起,现如今的皇亲国戚的数量还得有四位数之多。
不过对于这种皇亲国戚的解释,武则天并没有明说朱利人那种不算皇亲国戚,于是朱利人勒索群臣也就成为了人尽皆知的事情。
入朝了不把银子,朱利人给你玩假传圣旨,你除非是和李存希一样把脸皮彻底撕破,不然第一次入朝时的例银真跑不掉。
好在朝中的那位朱国戚已经没了,自从上一次李存希和武三思撕破脸皮之后,朱国戚就被送进了大理寺,据说被内卫府的人提走,活活折磨致死。
就是可怜朱利人的老婆了,据说朱利人一死,就被武三思纳入房中,日日笙歌。
李存希对武三思的了解也是足够的。
忘记了在什么地方看过,武三思上过他老婆的亲姐姐,他老婆的亲姐姐还是当朝太府卿纪处讷的妻子,也就是朱利人的另外一个姐姐。
纪处讷亲手把老婆送上武三思的床,也勉强沾了个皇亲国戚的官方身份,这倒是一个比较稀罕的事情。
正回忆着武三思和三个漂亮女人大被同眠的故事,李存希乘坐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武延昊收起手中的《论语》,掀开帘子,先下了马车,而后才提醒道:
“存希,下来吧。”
李存希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帘子外面,居然已经到了百鸟商号。
“还挺快。”
他嘀咕了一句,搭着武延昊的手,下了马车。
百鸟商号分号的掌柜已经在外面站好,那是一个大光头,一身穿着极其华丽,光是看着,就觉得此人非富即贵。
“大人莅临百鸟商号,小的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大光头恭敬有礼的低着头,朝着李存希行礼。
“本官河南府少尹李存希,来此地是为了查察邓州刺史于磊身亡一案。”
李存希走上前去,低头看了一眼这个光头男人,脸上笑容浓厚。
“大人有令,小的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光头极尽谦卑,把头埋低,不敢看李存希。
看不到这人的脸,李存希感觉十分无趣,抛下这男人,朝着魔灵使了一个眼色。
心领神会的魔灵向着百鸟商号挥挥手,一众手持回首夜行刀的内卫立马鱼贯而入。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隐藏在一众普通内卫之中的影子就走了出来,朝着李存希拱拱手。
“李少尹,百鸟商号内部已经完全控制住,可以进去了。”
“命人把守好这里,不要放走一人。”
“是!”
影子领着几个内卫,分列在商号门外,俨然一副严防死守的架势。
李存希伸手拍了拍光头的脑袋,脸上笑容猖獗。
“还没问过掌柜的,你们这百鸟商号,应该只是一个分号吧?你又怎么称呼?”
那掌柜的瑟瑟发抖,不愿意抬头,却被李存希抓着头皮强行抬了起来。
“回李少尹的话,我们这一个百鸟商号确实只是分号,总部不在这里,我是这里的掌柜,我叫武铎。”
“你知道吗,我最烦别人跟我说话的时候把头埋低了,我感觉这样是对我的不尊敬,我并不吓人,你把头埋低一定不是因为不敢面对我,你是有事情瞒着我。”
“草民没有,草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啊,草民真的是恐惧李少尹啊。”
“我是什么很吓人的人么?”李存希狞笑着问道。
“没有,没有,李少尹平易近人,是草民的问题。”
隔了数米远,武延昊压低声音,跟旁边的李元芳几人道:
“这一定是我哪个堂叔家的下人,我敢保证。”
李元芳好奇的问道:“武大人,此人姓武,大概率应该是您的亲戚吧?”
“亲戚?他也配?”武延昊嗤之以鼻。
“不是亲戚,为什么姓武呢。”
“李将军有所不知,这一准是哪个亲戚当年流放岭南的时候跟过去的家奴,后来我父亲他们被陛下召回,这些家奴也就回来了,因为不离不弃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