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怎么敢打你!”
“你不是世子妃房里的大丫鬟吗?难道你主子不护你?”
不知为何,陆蕴尘的心中郁结,像是堵着一口气,声调都不自觉的提高了。
玉屏四下打量一番,撒娇的语气柔软。
“二少爷,咱们能不能进屋说,冷!”
其实她是怕有人撞见。
玉屏这一小动作被陆蕴尘看在眼里,刚才激动的情绪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这丫头精明得可怕,自己怎么每每着了她的道。
他冷冷地盯了玉屏一会,就在玉屏以为这人不会让自己进屋,会找个理由将自己打发走时,他才缓缓开口。
“进来吧。”
他许她进了内室,幽静的厢房内就摆着一张朴素的小床,床边柜子里的抽屉内,摆着各种伤药。
想来虞氏对于这个儿子,并算不得上心。
而如此多的伤药,想必在陆云庭看不见的地方,虞氏对陆蕴尘的责罚,更甚。
玉屏没有踏入他的寝室,只在门栏处站着,用手轻轻扶着门框,有点儿踌躇。
“我说过,我又不会吃了你。倒是你,每次都这么谨慎。”
陆蕴尘自嘲的笑笑,“真是对牛弹琴!”
玉屏听了这话,赌气地鼓了鼓腮帮子,跨步迈入了门栏。
“坐下吧,这个红瓶是阵痛的,这个白瓶是消肿的,我这儿没有铜镜,我先帮你涂了,你记住方法,回去自己对着铜镜涂吧。”
说着陆蕴尘揭开瓷瓶的盖子,手指沾了点膏药。
玉屏也配合的将脸凑了过去。
膏药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让人舒服的,还有陆蕴尘轻柔却稍显笨拙的动作。
也是,他上阵杀敌的手,此刻却在为她一个小丫鬟上药,想想就觉得搞笑。
“剩下的药,你且拿回去吧,别被你主子看到。”
说罢,陆蕴尘将药瓶递到了玉屏的手上。
玉屏端详着手里的药瓶。
是的,如果被柳芙蕖看到不是她赏赐的精美药瓶,容易解释不清。
但,为何她从陆蕴尘的语气里听出了疏离。
“不,二少爷,您是不是嫌弃奴婢,今晚您还要教奴写字呢,你可不可以……”
玉屏低着头,羞红了脸。
“再帮奴婢涂药。”
陆蕴尘是她的苇草,她,不想放手。
陆蕴尘眼下的睫毛颤动,表情隐在阴影里晦暗不明。
沉默半晌,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
“好!”
而后两人就再没有交流。
在玉屏要离开时,陆蕴尘又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他蹦跶不了太久。”
从陆蕴尘的住处离开后,玉屏就回了柳芙蕖的院子。
见玉屏回来了,柳芙蕖赶紧拉起她的手询问。
“婆婆可有说什么,礼物她还满意否?还有陆芸。”
玉屏看了一眼柳芙蕖,她满眼都是期待,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的伤。
其实不是她忽视了,她只是从来都不在意她这个下人的死活。
玉屏收起了自怨自艾的心情,换了欢快轻松的语气。
“小姐,小小姐和虞夫人都对咱们的礼物非常的满意。”
“她们觉得小姐将那原本不怎么盈利的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是立了大功劳,说小姐您是侯府的功臣呢!”
“那婆婆除了说些夸奖的话,还说了什么吗?”
比如说什么将那管家权权完全全开放,让侯府铺子里的伙计不再只认虞夫人。
再比如跟侯爷说,以后就让柳芙蕖管家了,而不是暂为代管。
再比如和陆怀川说,这个儿媳是个能干的,要好好待她,可不能再招惹外面的莺莺燕燕。
“有啊!虞夫人知晓了我们的礼物是从点春妆和琳琅阁买的,要让小小姐来参观学习呢!”
“她们说小姐能做出这两家京城名店,一定是很会打理铺子的。而在短时间内将侯府不盈利的铺子也打理好也证明了小姐的能力。”
“所以让您开放铺子供小小姐参观学习,这也是为了侯府的繁荣昌盛!”
柳芙蕖捏紧了帕子,下唇咬得发白。
这个虞夫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她如若真的认可她这儿媳,想要交出中馈,那必然就直接开放侯府铺子的管理。
而自己这边能把两边的铺子都打理好,她自然就不再操心,只管收每月的月钱,接受儿媳的供奉。
可她偏偏是要插手她的嫁妆铺子,这明摆着是要为收回中馈做准备。
不仅如此,还是派的陆芸这个小姑子。
表面上,也不算违背侯爷对虞氏的惩罚。
“玉屏,陆芸以后是要嫁人的,嫁出去就不算自家人了。”
“我们这开放铺子教了她,这不给别人做了嫁妆吗?”
“再说了,那胭脂水粉铺子的配方和那首饰铺子的设计图最为重要,怎么能随便被人瞧了去?”
玉屏面露难色。
“小姐,谁说不是呢?但您要放宽心,其实小小姐也不算外人。”
柳芙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