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箭矢划破长空,带着凌厉风声,紧接着,一声尖锐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小姑娘那娇嫩的手背瞬间被破空而来的箭矢扎中,孟亭月力道虽然不大,但箭矢尖锐,小姑娘的手背瞬间染上鲜血。
尉礼的耳畔被着刺耳的叫声震得嗡嗡作响,险些聋了。
他脑中回荡着小姑娘怨恨的话语,下意识松手,怀中孩子脱手往地面摔去。
沈允珩眉宇间轻轻蹙起,沉声对身旁手下吩咐,“将人带走。”
侍卫迅疾而精准,轻而易举便钳制住小姑娘挣扎的伤口,在小姑娘凄厉的哭声中将人带走。
尉礼心底依旧惊魂未定,望着太子冷峻的面容,声音微颤,“殿下……”
沈允珩面若寒霜,“身体可有受伤?”
尉礼摇头,他并没感觉到疼痛。
他此时还有些迟疑,“方才那孩童……”
此时,孟亭月已弯腰拾起地上那根细长银针,针尾一抹漆黑,显然是长久浸染毒液导致,脖颈脆弱,一旦银针入体,若无解药,尉礼怕是连一盏茶都难以支撑。
难怪上辈子尉礼会毫无防备,惨遭毒手的原因。
大周军人,对孩童最不设防。
沈允珩眸光凝在她指尖的银针,面若寒噤,凌厉转身,寒眸扫过周围士兵,“将剩余百姓全部看守起来,逐一检查……”
话音刚落,便有士兵慌慌张张跑过来。
“太子殿下,不好了,有百姓暴起伤人了。”
待沈允珩和孟亭月赶到现场时,耳畔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吸气声,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和药味交织相融争先恐后的钻入鼻息。
七名大夫忙碌的穿梭在二十几个伤员间。
“殿下,方才士兵在帮百姓收拾屋舍时,突然被百姓提刀砍伤,这其中还有三名大夫被误伤,属下已经吩咐人快马加鞭去最近的城池请大夫了。”
凌肖声音简短而有力,三言两语便解释清楚来龙去脉。
“一来一回需两刻钟,以它们此刻的失血速度,撑不到那个时候。”孟亭月凝视着士兵身上的伤,神情严肃。
她来到受伤士兵面前,俯身仔细检查士兵身上的伤口,指尖轻触在伤处查看。
“孟姑娘,属下没事,而且男女授受不亲……”士兵挣扎着不让孟亭月检查。
“不想死就别乱动,医者面前无男女。”孟亭月的语气强硬。
一时间给士兵唬住了。
大致将伤口检查完,她起身环顾四周,很快便锁定不远处的药箱,疾步冲过去将药箱提过来,翻找里面的药和麻布。
小伤口简单,大伤口才略微有些棘手。
“来几个人来帮忙。”
凌肖看了沈允珩一眼,跑过去,试探问:“孟大姑娘学过医?”
“略懂皮毛。”孟亭月手未曾停歇,头也没抬,“去找几个人来帮忙。”
凌肖本欲再问两句,却被孟亭月冷冷扫了眼,“倘若你是觉得你的疑惑比人命金贵,那便继续问。”
言罢,孟亭月已经迅速清理好伤口,手法娴熟地开始包扎。
凌肖一瞬间被她凛冽的气势震慑住了,一时间只能傻傻点头,回身去喊人时下意识朝沈允珩望去。
沈允珩颔首。
“针线……”
孟亭月处理好小伤口后去看大伤口,伤口创面大,需要针线缝。
她才呢喃完准备去取针线,眼前就伸出一支满是粗粝茧子和陈旧疤痕的手,针线在那大掌上都显得有些渺小。
孟亭月目光顺着手看去,“太子殿下。”
沈允珩目光示意她继续。
针线湿润,是已经消过毒的。
手边没有麻沸散,她只能生缝。
“你忍着点。”
士兵趴在地上,意识混沌,已经分不清给自己治病的人是谁,只能胡乱点头。
孟亭月捻着针,唇微抿,神情认真,手每一次起落都能感受到手下的身躯疼痛的发颤。
沈允珩目光落在她熟稔缝针的手法上,眼底惊诧,眸色幽深,不由落在孟亭月神色认真的侧颜上,满是探究。
“好了。”孟亭月望着有些歪歪扭扭的缝线,心底咂舌,还是手生了,绣的太丑了。
凌肖领着几个心思细腻的士兵过来,孟亭月之事看了眼便收回眼,径直走向下一个伤员。
检查过伤口确定没毒之后指挥着,“伤口上没毒,你们先用清水清洗伤口,再将血水擦去,将止血药粉撒上……”
步骤简单,他们不过是担心伤口会有毒,不敢下手,经由孟亭月的检查解释,凌肖带来的几个士兵皆手脚麻利的上药包扎。
创口深面积大的伤由孟亭月亲自上手。
止血药粉不够她就带人去村子周围寻找,像小蓟,地榆都是常见止血草药,迫不得已也能寻香灰止血。
等全部都做完,暖黄的晨曦破晓,日光灿烂的落在孟亭月明艳的五官,映在她面庞上细细密密的香汗上。
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幽幽的吐出口气,望着全部脱离危险的士兵,脑子里紧绷的弦缓缓松懈。
其他几位大夫亦是满头大汗,皆是拽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