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杏之法发挥了作用!
市丘城内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看着这天降异象。
通体燃烧的鸟雀仍然在拼命地飞翔,燃烧的羽毛及身体,淋淋漓漓地从空中落将下来,好像天火流下一般。
市丘城中的粮仓不断地被火星火种引燃,一时浓烟四起,烈焰腾飞。
易十七抬头望着天空中纷纷扬扬飘落的火星火种,心中默默地念道:燃烧吧,火鸟!
口中却喃喃地自语道:“天火、天谴呐!”
作为守将,易十七这种消极而又迷信的论调,一时在市丘守军中秘密传开。
演戏演全套,易十七好像突然惊醒一般,撕扯着嗓子大声吼叫:“救火!救火啊!”
然后一脚踢向一名愣在当场的士卒,将他踢了个趔趄:“竖子,救火,粮草被烧,大家都没命了!”
然后一把抄起一只木桶,飞也似的冲向火场。
斗孟雄等人仿佛如梦初醒一般,口中喧嚣着、哭叫着、咒骂着,纷纷拿起救火器具冲向火场。
这伙人如此主动地救火,结果可想而知:火,越来越大!
熊熊大火将市丘城烧成了一个大火炉,无数的粮草和粮仓被烈火吞噬,天空被浓烟笼罩。
守城的士卒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尖叫声和哭喊声此起彼伏。
火是救不住了,保命要紧,守仓的士卒纷纷逃出城门。
易十七演一脸的烟灰色,军服还被烧了几个大洞,一时演技上头,望着熊熊大火捶胸顿足、呼天抢地。
原市丘城的守将此刻反而是如释重负,暗叫侥幸,幸亏这个冤大头临时前来,还什么狗屁总督粮草,否则这天大的罪过,都要老子一个人来扛了。
戏演得差不多了,易十七召集一众士卒,嘶哑着声音道:“众位兄弟,今日之事,天火突降,非某之罪,众位有目皆睹!”
原市丘守将不无揶揄地道:“将军总督粮草,如今却横生大火,此事总得有个交代呀!”
易十七长叹一声:“交代?要甚交代!粮仓被烧,按律,全营当斩!”
众从一听,俱皆浑身一凛,这确实是特么的死罪!
“事已至此,回韩必死,某欲率领本部弟兄,渡河北上,暂入太行山中,以避一时,也好从长计议!”
“某来市丘时日不长,各位守军弟兄,请好自为之,咱们就此别过!”
士兵们一听,这不行啊,你当官长的,自己率先跑路了,不管我们这些小兵了,这哪行啊!
于是有人带头喊道:“愿随将军同去!”
此话一出,立即应者云集,从者如云,“愿随将军”之声此起彼伏,渐渐成为主流。
当然也有人不想去,包括原市丘守将,他阴沉着脸说道:“将军,如此重大军情,如何不回报暴将军?”
易十七老老实实地说道:“惧诛,不敢前去。”
守将自恃自己不是主要负责人,罪不至死。且回去汇报军情,还能参这位“总督粮草官”一本,将功赎罪。
于是他坚定地道:“将军请便,在下必须回转大营,上报军情。”
易十七一脸苦笑:“请便!”
守将回头振臂一呼:“诸位弟兄,尔等家人皆在韩国,何必远遁太行?不如随某暂回大营,暴将军爱兵如子,必有善待!”
扯着嗓子喊完了,四下寂静无声,一个响应的都没有。
守将无奈,恨恨地扯过一匹战马,纵向上去,扬起一溜尘烟,径自去了。
易十七收拢部队,市丘城的士卒当中,有人分散逃命,有人投奔他国,更多的人则是回国惧诛,也没有什么好的出路,最后竟然收拢了一千二百余名士卒,加上易十七原来的八百人,这支小分队,竟然达到了二千人的规模。
易十七立即下令收集可用之物,从市丘粮仓部分未过火粮仓,每人取七日之粮,剩下的全部分发给城外的棚户区百姓,以资家用。
又打开市丘城内库,竟然从中找到一部分卢氏所铸的布币,易十七当即将下令,将“卢布”全部分了,犒赏全军。
再搜集一部分军械装备,装备全军,易十七下令立即离开市丘城,迅速北上。
因为火烧粮仓这么大的事件,韩国军方不可能没有反应,作为深入敌后的小股力量,机动灵活是最主要的。
事实证明,易十七的判断是相当正确的,就在市丘城起火之时,韩军的大队人马,已经兵分三路,迅速向市丘城包抄过来。
原来暴鸢见市丘城有变,情知大事不妙,立即快马加鞭奔回郑邑大营,向父亲暴陇汇报军情。
暴陇失去了敏山粮仓支撑,又加上攻城不利,正在焦躁之际,突然听闻疑似楚军出现在韩军后方,而且市丘城也出现不明敌情,一时大骇。
大军征战,最忌讳的就是后路被抄,粮道不通。而此次伐郑之战,暴陇是将这两大不利因素占全了!
伐郑之战,不能再打了!但是,暴陇也不打算放过这些在后方捣乱的小股之敌。
暴陇的计划是,依托大量兵力,多路包抄,将这一小股敌人围死。如果真的抓获了楚军,回到阳翟也能向韩侯交差了,此战之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