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府。
李瑛的四个女人正在家里设宴为沈珍珠接风洗尘。
历经四个多月的奔波,沈珍珠总算在兵部官员的帮助下,把父亲沈易直带到了长安。
“恭喜沈姑娘父女团聚。”
薛柔举杯向沈易直敬酒,“沈先生,殿下不在家,我替他敬你一杯,恭喜你教育出来了一个好女儿。”
“呵呵……”
身材瘦削清癯,还没有完全平复下心情的沈易直急忙起身,憨笑着举杯。
“多谢王妃盛情款待。”
八年之前,沈易直遭到吴兴县令张春喜的陷害,他勾结湖州刺史张均,狼狈为奸,把沈易直革去县丞之职,发配到岭南一个偏僻的渔场务工。
这一去就是八年,沈易直在岭南的渔场里过着枯燥乏味的日子,以为此生就这样交代在蛮荒之地。
没想到两个月之前,阔别了八年的女儿出现在了沈易直的面前。
虽然女儿如今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穿着也是不同凡响,甚至身边还跟着数名兵部的官员。
但骨肉之情却让沈易直一眼就认出了沈珍珠,知道是自己的女儿找来了。
那一刻,沈易直老泪纵横!
沈易直今年不过四十出头,但在渔场的压榨之下,却身形枯槁的像个六十岁的老头。
如果沈珍珠再晚来几年,或许沈易直就已经撒手人寰了。
这个渔场是官家的渔场,属于雷州刺史管理。
有兵部的征调令,还有天策上将的书信,渔场的官吏自然不敢阻拦,痛快的把沈易直交给了沈珍珠一行。
之后,沈易直跟着沈珍珠等人辗转千里,又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从岭南来到了长安。
沈易直现在的身份还是罪犯,属于兵部从岭南提调,所以他到了长安之后先去兵部报到。
好在包括兵部尚书李祎在内,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是李瑛的人,自然没人敢难为沈易直。
张春喜现在官拜正四品的户部侍郎,而且他还是李林甫的得力干将,李祎也不敢贸然为沈易直出头,便让他在长安暂住,等着李瑛回来再做计较。
不过,沈易直作为犯人,需要每月的初一、十五到兵部报到,就像后世的监视居住一样。
于是,沈易直便在长安暂时定居了下来。
李瑛不在家,沈珍珠带着父亲住到了公孙大娘位于开化坊的宅子里,同居的还有她的六七个师姐。
从长安到北庭实在太远了,迢迢五千里路程,没有师父的命令,她们也不敢贸然去西域寻找。
安顿好了父亲,沈珍珠便来到唐王府报平安。
薛柔听说沈珍珠父女团聚,很是替他高兴,于是便在今天设宴款待沈父。
就在众人吃饭的时候,薛柔的堂兄薛锈找上门来。
“听说城北的西瓜熟了,我来找妹妹讨要几个,给你嫂子打打馋虫。”
薛锈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进了客厅之后发现有客人,咧嘴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原来家里来客人了。”
“这位是沈姑娘的父亲沈易直先生,以前在吴兴县担任过县丞,后来被张春喜陷害,这次是来京城伸冤的。”
薛柔对这个堂兄还是很客气的,吩咐薛锈坐下一块吃饭。
薛锈和沈易直寒暄了几句,也不客气,当即坐下大快朵颐,边吃边说着自己知道的最新传闻。
“你们听说了吗,圣人准备于下个月去洛阳看牡丹。”
薛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我跟公主打算随行,你们有没有人想去洛阳?”
崔星彩抱着襁褓里的女儿,抿嘴笑道:“你看我们三个这样子能出门嘛?”
薛锈便邀请王祎:“王夫人跟你嫂子去一趟洛阳如何?她嫌路上没人陪她说话。”
“自从殿下出征后,我在家里几乎快要闷死了。能跟着公主一起去洛阳看牡丹,那真是太好了。”
王祎一口答应下来,“公主都快一年没来我们家做客了,我还挺思念她哩!”
王祎现在的身份只是李瑛的偏房,不在礼部的受邀名单上。
但薛锈的老婆唐昌公主是李隆基的四女儿,只要想去洛阳,就可以受到礼部的邀请。
王祎要想去洛阳看牡丹,也只有沾唐昌公主的光才能随行,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薛柔想着王祎在家中无事,便叮嘱道:“妹妹要去也不是不行,但殿下出征在外,你可一定谨言慎行,千万莫要招惹麻烦。”
“姐姐放心,我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
见薛柔同意自己去洛阳,王祎喜不自禁,又邀请沈珍珠:“珍珠,你在家里闲着没事,要不然跟我一块去洛阳赏牡丹?”
“不去了。”
沈珍珠婉言拒绝,“以前跟着师父卖艺的时候没少去洛阳,早就看腻了牡丹。”
酒足饭饱,薛锈从厨房里抱了几个刚从地里摘下来的西瓜,喜滋滋的告辞。
“嘿嘿……我就知道城北的西瓜熟了,一定会先送到唐王府尝鲜。”
薛柔亲自把薛锈送到门口,提议道:“二哥,你也不能整天游手好闲,还是到天策府去让颜长史给你谋个差事吧?”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