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业一刀劈了牛长风,伸出左手抓住他带着脑袋的半截膀子,底部的鲜血犹如刚刚从盆里捞出来的衣服“哗哗”落地。
殷红的鲜血溅在李嗣业的脸上身上,好似来自地狱的死神。
“牛长风违抗天策上将军令,已被我李嗣业就地斩杀,谁敢阻拦,便是这般下场!”
跟在李嗣业身后的三百府兵,齐刷刷的立马横枪,高声呐喊:“违令者,立斩无赦!”
维护现场秩序的边兵本来就害怕李嗣业,此刻遭到震慑,一个个的愣在原地,谁也不敢乱动。
李嗣业翻身下马,亲自帮杜希望打开枷锁和脚镣,一脸悲愤的拱手:“杜司马,你受苦了!”
杜希望活动了下手脚,放声大笑:“怪不得今儿个早晨杜某的两个眼皮一块跳,我还当是死期到了,没想到阎王不收我!”
李嗣业道:“唐王殿下已经统率大军向兰州进发,特命我来提杜司马前往兰州见驾。”
“好!”
杜希望高兴不已,“那就让唐王彻查此事,到底是我杜希望贻误军机,还是有人向突厥通风报信,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真相大白。”
刑场周围的唐兵纷纷振臂高呼,群情激奋。
“唐王殿下千岁!”
“希望唐王彻查此事,给死去的兄弟们一个交代!”
“谁敢违抗天策上将的军令,就是谋反,我们不答应!”
李嗣业知道牛仙客在庭州笼络了不少将校,这些人与手下的士卒对牛仙客唯命是从,如果牛仙客站出来发号施令,结局未卜。
“此地不宜久留,速带杜司马前往兰州!”
李嗣业派人抢了两匹马,将瘦了一圈的杜希望扶上战马:“杜兄,咱们走,等出了庭州,我杀只羊给你补补身子!”
李嗣业在北庭军中名声极大,被称为“北庭第一猛将”。
牛长风被人马俱碎,没了头领的边兵谁还敢站出来阻拦?
只能目送李嗣业带着杜希望,率领三百多骑兵一阵风般离开了庭州城。
数十名杜希望的亲兵趁乱从都护府门前抢了马匹,紧随队伍出城:“司马,等等我们,北庭这鸟地方不待也罢!”
“好,咱们一起去兰州!”
杜希望在马上放声大笑,招呼亲兵跟紧队伍。
等李嗣业、杜希望出城之后,牛仙客的幕僚急忙回去禀报:“都护,不好了,李嗣业拿着天策上将的鱼符,把杜希望劫走了!”
“啊……这可如何是好?”
牛仙客听完事情的经过后被惊的瞠目结舌,六神无主的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别将马荣拱手出列:“都护,我与长风情同手足,请拨给我一千骑兵追杀李嗣业、杜希望。”
“这……”
牛仙客捻着胡须,忧心忡忡,“李嗣业拿着天策上将的鱼符,你再追杀有谋反的嫌疑,万一李瑛问罪,咱们如何交代?”
马荣自负的道:“只要能把李嗣业和杜希望一网打尽,就说并没有见过李嗣业拿着鱼符。他劫了杜希望准备去投靠吐蕃,所以我们才将他二人就地斩杀!”
牛仙客也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倘若被杜希望见了李瑛,那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条!
私通太子谋反、设计陷害同僚、害死将近两千唐军、丢失五万石粮食、擅杀朝廷命官,这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足够自己满门抄斩的了……
“马荣听令!”
牛仙客拍案而起,“命你率领一千五百精锐骑兵,全力追杀叛贼杜希望、李嗣业,提头来见!”
“遵命!”
马荣答应一声,立刻火速赶往军营,点起一千五百骑兵,出城向东追赶。
另一边,李嗣业劫了杜希望之后,一路向东,狂奔了五十多里路之后,战马俱都露出疲态。
望着这支三百人的队伍风尘仆仆,战马疲惫不堪,杜希望心中感激不已。
为了救自己,这些人跟着李嗣业奔波了五千里路,从长安来救自己,这份恩情没齿难忘。
“诸位兄弟,前面五里左右有一处山坡,咱们在那里稍作休整!”
杜希望将自己的推测道来。
“我猜测牛仙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十有八九会派精锐骑兵追赶咱们,大伙做好战斗准备。”
李嗣业一口答应下来:“兄弟们都听杜司马的,他用兵如神,一定能把咱们带到兰州。”
当下三百多人的队伍跟着杜希望策马上了山坡。
这才发现山坡上竟然有一个湖泊,湖泊周围有不少枯草,可以供马匹填饱肚子。
众将士喜出望外,当下纷纷下马,一边就地休息,一边让战马饮水吃草。
为了提防追兵,杜希望又派自己的亲兵在周遭游弋,发现情况火速来报。
李嗣业拿出随身携带的羊肉干、青稞酒和杜希望对饮:
“烤羊肉今天吃不上了,先请杜兄吃点肉干充饥。”
杜希望也不客气,当下狼吞虎咽,吃的津津有味。
“他娘的,被牛老贼关在地牢里四十多天,几乎忘了肉的滋味,今天总算可以填饱肚子了。”
望着原先魁梧结实的杜希望瘦了一大圈,李嗣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