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请求治罪的声音中,李璘乖乖的认输。
“李二郎,釜底抽薪玩的好啊,我李璘今天认栽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如果可以,李瑛真想砍下李璘的脑袋,杀鸡儆猴,告诉其他人太子不好惹!
但李瑛也知道自己目前还没有这个权利。
李隆基只是昨天晚上太累了,一时兴起才让自己监朝,处罚亲王这等大事,他肯定是要过问的。
与其被李隆基驳回判罚,不如拿出一个能让他接受的方案。
毕竟是他金口玉言让自己监朝,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决定,他应该不会轻易打自己的脸!
“司农卿何在?”
李瑛正襟端坐,扫了一眼脚下的百官,沉声喝问。
司农卿韦贲三步并作两步走了出来,手捧笏板施礼:“臣在。”
“李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欺君、颠倒黑白、冲撞储君、逾越礼制、调戏民女,数罪并罚,扣除一年俸禄。”
李瑛声音洪亮,以不容质疑的语气下达了对李璘的处罚。
韦陟抱着笏板领命:“臣遵命!”
李璘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不就是一年的俸禄嘛,老子能承受的起。
但李瑛只是稍作停顿,又接着开口:“并将食邑削减一千户!”
李璘马上炸了,跳脚道:“李二郎你敢,我李璘跟你没完!”
扣除俸禄只是一年的,而削减食邑却是永久的,年年岁岁一直到死,这是李璘无法接受的。
兵部左侍郎郭虚己是他的亲舅舅,再也看不下去,站出来怒斥道:“十六郎,还不赶快谢太子不杀之恩?”
“用你管!”
李璘红着眼睛攥拳咆哮,“老子只有两千户食邑,你给我削了一千户,还不如杀了我!
“来人!”
李瑛叱喝一声,“永王李璘咆哮朝堂,辱骂储君,给我杖责四十!”
马上涌进数名全幅甲胄的武士,将咆哮叫嚷的李璘拖出了兴庆殿。
“我不服,我要见父皇弹劾你!”
尽管被金甲武士拖出了大殿,但李璘依旧不服,依然声嘶力竭的叫嚣。
犹如老僧入定一般的李林甫心中暗自叹息。
“这永王固然有胆量,但实在太鲁莽了,估计是一滩敷不上墙的烂泥!想要指望他取代李瑛,难如登天呐!”
很快,兴庆殿外面传来了杖责的“噼里啪啦”声,以及李璘的惨叫声。
“哼……小比崽子,竟敢跟我斗,也不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
收拾完了李璘,李瑛心情大好,决定趁着自己监朝的机会给老铁们放一波福利。
“诸位爱卿,有事出奏。”
李瑛朝京兆少尹韦陟施了个眼神,意思是你有事的话抓紧吱声,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
韦陟会意,马上捧着笏板出列:“启奏太子殿下,由于旱灾连绵,京兆府亟需在蓝田、渭南、高陵、武功等地修建四座水利工程,需户部拨款三千五百万钱,望太子核准。”
“准奏!”
李瑛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多谢太子殿下!”
韦陟喜滋滋的退回班列,体会着上头有人带来的好处。
然后,秘书监贺知章也站了出来,说是秘书省的藏书院年久失修,希望户部能够拨款修缮,需要铜钱八百万。
李瑛摸着唇角逐渐生出来的胡须,朗声道:“秘书省的藏书关系着我大唐的历史记载,岂能等闲视之?八百万怎么能够,着户部拨给秘书省一千万!”
贺知章喜出望外,连连谢恩:“哈哈……太好了,我们的藏书馆终于不用再担心秋雨连绵了,真是太谢谢殿下了!”
看到太子有求必应,户部右侍郎张春喜也站了出来,苦着脸作揖禀奏:
“殿下,陇右节度使王忠嗣又修书向我们户部要钱,这次索要三十万贯,限我们户部一个月之内解送到前线。
殿下啊,王忠嗣离开长安之前,圣人拨给他了四十万贯,六月底拨给他了二十万贯,这才隔了一个多月,他又要三十万贯。
他在书信中还说,如果军饷不到位,耽误了和吐蕃的战事,就会弹劾我们户部所有官员。
这、这、这……殿下啊,这才半年的日子,光王忠嗣就索要九十万贯,难道真当我们户部能够凭空变出钱了吗?”
“好啊,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欺负了沈珍珠的父亲,寡人正想找你麻烦,没想到你竟然自己跳了出来!”
李瑛悄悄打量张春喜,只见他大概四十七八岁的样子,中等身材,留着八字胡,一看就是奸诈之徒。
“张春喜!”
李瑛拍了下椅子的扶手,高声叱喝:“王忠嗣现在统率陇右、安西两镇兵马,总数接近十万,按照每名士卒每月一千五百钱的军饷计算,一个月下来就是十五万贯。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将士们立了功劳,难道不需要奖励吗?难道马匹损失了,不需要就地购买吗?难道修建工事,征用民夫,不需要给他们补偿吗?
陇右的战事乃是我们大唐的重中之重,其他任何花钱的地方都可以拖欠,唯独陇右不行!